曾葆華默然一會,「解開死結,總得一步步來。」
「茂明兄,都知道是死結了,怎麼解得開?」
曾葆華長嘆一口氣道:「解不開…也得解啊。」
在皇城勤政殿裏,正弘皇帝聽着都知監掌印太監周公公,說着今天在花萼樓發生的一切。
聽到最後,正弘皇帝笑着說道:「周大伴,你說這岑益之,是不是跟昌國公府八字不合?」
「皇爺說得沒錯,肯定是八字不合。」周吉祥笑呵呵地說道,還搬着手指頭算,「在富口縣,他跟韓苾原本好好的,還得他青睞舉薦,結果因為招女婿結親的事,一轉眼就翻臉了。到了京師,家裏的夫人機緣巧合跟陳財神的女兒,昌國公府的外甥女結成了金蘭,偏偏又跟那位吳瑜嗆上了。」
「八字不合的好啊,要是人人都跟那邊攜手共進,就沒有朕的餘地了。對了,昱明公是不是想收此子做弟子?」
「皇爺,根據昱明公身邊的人回報,是有這麼個意思。只是昱明公遲遲未下決斷。」
「知道原因嗎?」
「回皇爺的話,這個奴才不大清楚,想來猜去,還是怕這個岑益之太跳脫了吧。」
正弘帝深有同感地點點頭:「這小子,是挺能折騰的。朕決定要用他的時候,也有些擔心,到時候鬧大了,不好收尾。」 「犯病就殺人?」
「天豹?難道那些士兵,都是你師父乾的?」
看到獨孤一紅一臉精疲力盡,毫不知情的樣子,一旁茅十八感到匪夷所思,面露驚容突然聯想被殺的士兵。
「應該是吧。」
李天豹也不太敢確定,畢竟自己師父獨孤一紅犯起瘋牛病,就會六親不認,殺人也是正常。
「他奶奶的!」
「道爺豈不是自己來送死了嗎?」
茅十八兩眼瞪大,臉色頓時蒼白起來,有獨孤一紅這個瘋子在,他們留在北涼王府,那不是隨時會遇害?
花雲毅也是一臉驚容,看獨孤一紅修為高深莫測,已經達到了問鼎九重天,實力之強母庸置疑。
若沒有雷凌在,他們可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金不煥、青冥兩人神情緊繃,看着跪地的獨孤一紅,那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就算自己殺人了,清醒以後也會什麼都不記得。
一旁的雷凌,受傷的右手緊握了一下,獨孤一紅實力強橫,劍道之威的確可怕。
剛才,他可是費了好大勁,才能重創獨孤一紅。而且,他相信如果獨孤一紅一直保持清醒,再與他交手的話,誰勝誰負就不好說了。
「師父,徒兒先扶你起來。」
李天豹伸手將跪地的獨孤一紅攙扶起身,看自己師父一身疲憊的樣子,他知道這病發作的時間一定不短。
「天豹?」
「他們是誰?」
「你不是去了天京嗎?」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站起身的獨孤一紅,神情有些古怪,眼神中透出一股犀利目光,看着茅十八幾人時,目光直接凝聚在雷凌身上。
剛才,他意志模糊,一絲清醒時,感受到雷凌的劍意極為霸道,自己險些命喪雷凌劍下。
「師父,我今天剛剛回來。」
「這些人,是我的朋友,而跟你交手的是我妹夫雷凌。」
李天豹簡單介紹茅十八幾人後,特意為自己師父引薦雷凌。
「哦?」
「他就是你經常提起的那個雷凌?」
獨孤一紅有些吃驚,就連看向雷凌的眼神,都變得緩和不少。
「久聞獨孤前輩劍術了得,剛才有所得罪還請見諒。」
雷凌抱拳向獨孤一紅恭維,,也是不想讓氣氛有所尷尬。
「雷凌小友又何必謙虛?」
「剛才要不是小友手下留情,我這條命恐怕早就斷送在你的劍下了,」
獨孤一紅神情微變,面對雷凌的恭維,在他看來就是嘲笑自己。
所以露出一副不太開心的樣子。
「前輩說笑了。」
「我那三腳貓功夫,只是趁著前輩不清醒,才僥倖佔了上峰。」
雷凌搖頭,面對獨孤一紅的有意指責,他到沒有惱怒,只是相互給對方一個台階下,避免弄得不愉快。
「三腳貓的功夫?」
「你到很懂得謙虛。」
「倘若我猜的沒錯,問鼎之中已經無人是你雷凌對手,在我面前有必要這也低調嗎?」
獨孤一紅臉色特別難看,聽到雷凌這麼謙虛,在他眼裏這就是虛偽的表現,到讓他很是不滿。
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有點火藥味了。
「唉?」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呢?」
「雷凌跟你客氣客氣,你居然還先發脾氣了?」
「怎麼?」
「打不過雷凌,你心裏嫉妒啊?」
「要不是看在你是天豹師父,雷凌根本不會來。」
「看把你能耐的?」
茅十八為雷凌抱不平,看獨孤一紅不招人待見的樣子,跟吃槍葯似的,對雷凌的態度簡直讓人看不下去了,
「既然不想來,沒人請你們來!」
「老夫想怎樣就怎樣,還用得着你來管?」
獨孤一紅雙目泛紅,看茅十八句句對他不敬,但引起他極為惱怒,反而率先翻臉,完全就是沒人情味。
「你……這個老東西,怎麼不知好賴呢!」
茅十八氣惱,獨孤一紅簡直就是一個蠻不講理的老混蛋。
「哼!」
「天豹,送客!」
獨孤一紅面赤耳紅,怒視茅十八一眼,直接甩手沖着李天豹說了一聲,轉身離去。
「這是什麼人啊?」
「道爺就沒見過他這樣的!」
茅十八被氣的無與倫比,看獨孤一攆人,他們可是李天豹請來的,雷凌更是李天豹妹夫,豈能輪得到他獨孤一紅一個外人攆人?
「好了茅十八?」
「我都跟你說過,我這師父脾氣不太好,你非要跟他鬥嘴幹什麼?」
李天豹太了解自己師父脾氣了,說話必須的順着他,若看誰不順眼根本就不理你。
尤其,他師父很要面子,這次自己敗在雷凌手裏,心裏當然會不痛快。
「李天豹,不是我說你?」
「那麼多人好人,你不拜師,偏偏找他這麼一個瘋子,你小子難道是天生皮子癢,不被人罵難受啊?」
「竟然請個祖宗回來?」
茅十八氣急敗壞,看獨孤一紅拍拍屁股走了,卻把他們惹了一肚子氣。
「好了。」
「十八,你就少說兩句吧。」
雷凌皺眉,看茅十八抱怨個沒完,拿李天豹當撒氣筒,他到怕茅十八在給李天豹得罪了。
「道爺看不慣就要說!」
「咱們大老遠跑了,還要受他一個瘋子氣,憑什麼啊?」
茅十八不服,瞪大兩眼睛仍舊在那裏說個不停。
「你的心情我理解。」
「但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當年我被困荒原,被十多位強者圍攻,要不是我師父挺身而出,我早就身首異處了。」
「他脾氣雖然不好,但心腸不壞。」
「我能有今日成就,都是我師父的功勞。」
「你們就忍一忍吧?」
「不然會讓我很難堪的?」
被茅十八罵灰頭土臉的李天豹,自己也是哭笑不得,到沒有生茅十八的氣。
自己師父的確有點過分,可他沒辦法,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所以,只能讓雷凌幾人先受點委屈了。
「這到無所謂。」
「可我覺得,我們是真的不適合留在你這裏。」
「這萬一,你師父在發起瘋來,我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花雲毅神色凝重,看着李天豹不得不說出自己此時的感受。
「那怎麼能行?」
「你們來了北涼,我總不能讓你們住在外面吧?」
「不過你們放心,我師父發病時,我自有辦法控制。」
「況且,我還指望雷凌替他老人家治病呢?」
聽花雲毅所說,李天豹立馬不讓,來到他的一畝三分地,當然不能讓雷凌幾人住在外面。
花雲毅一臉無語。
茅十八、金不煥、青冥三人沒有出聲,而是扭頭看向一旁的雷凌。
雷凌眉頭緊皺,獨孤一紅下了逐客令,自然是不想看到他們,可李天豹有在挽留,讓他也是感到為難了。
「都別愣著啊?」
「走!走!趕快進屋,我這就讓讓收拾房間,順便讓人做點吃的。」
李天豹看雷凌不出聲,他邁步上前拉着雷凌的胳膊就往客廳拽去。
面對李天豹的熱情,雷凌是真的不好拒絕,畢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讓他只能順從李天豹。
只是,雷凌被李天豹拽入客廳,就看到一臉陰霾的獨孤一紅,坐在客廳一旁椅子上,目光陰鷙的可怕。
「天豹?」
「你居然敢不聽為師的話?」
獨孤一紅看到雷凌幾人,又出現自己面前,他反而惱羞成怒,怒斥李天豹忤逆自己的命令。
「師父,您先消消氣?」
「徒兒敢肯定,您要是攆走他們,你一定會後悔。」
李天豹急忙上前,看着自己倔犟脾氣的師父,面露幾分凝重的說道。
「後悔?」
「我看是你後悔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