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圖南嘀咕了聲。
他讀書那會兒也很傻逼，總想著長大后回學校當老師，親自教育班主任的孩子。
教導班主任孩子的話，他都想好了。
「你們是我教過最差的一屆，而你是最差一屆中的最差。把你家長給我叫過來，怎麼教的？太不像話了！」
他沒成為老師，在畢業那天，他還抱著班主任哭得一塌糊塗。
草了青春的蛋，他撕書往樓下丟的時候，將手機一起丟下去了。
他現在回想起來，肉都還疼。
好不容易找同桌求來的教學視頻呀，一下子就被樓下的大媽搶走了，不給他下樓補救的機會。
許圖南念及青春，他嗦了口面，對江淮芷的中學時代好奇起來。
「淮芷，我們倆個好像沒加QQ好友。」
「沒加就沒加唄，反正我早就不玩了。」
江淮芷說道。
「加一個唄。」
許圖南湊到江淮芷的身邊，掏出了手機，「你企鵝號多少來著？」
「哎呀～」
江淮芷不太願意。
空間里的東西，見光死。
她本想全部刪除，可她又很捨不得，也就封存起來了。
許圖南這傢伙要她的企鵝號，多半會進她的空間。
她拒絕。
「加一個嘛。」
許圖南拉長聲調。
「我們兩個基本上不用，加了幹什麼，不加！」江淮芷搖頭，一個勁的吃著面。
「我們就加一個好友嘛。」許圖南輕拽江淮芷的手腕，猶豫中用著近乎撒嬌的語氣，說道：
「淮芷，我喜歡你，好想看一下你的空間。」
江淮芷斜瞟了眼許圖南。
這貨竟然打她空間的主意。
她絕不會將見光死的內容暴露在許圖南的面前。
在她的空間里，還有很多稚氣未脫的照片。
「不加！」
江淮芷往邊上挪動腳步。
「啊～」
許圖南拉長尾音，委屈地說，「你不愛我。」
江淮芷瞅了眼許圖南。
草，兩者間又沒有本質上的聯繫。
許圖南還會撒嬌。
不可思議。
「我不愛你。」江淮芷說道。
「女人，你傷透了我的心。」
許圖南心癢，想要尋找到一絲關於江淮芷恰處少女時代的痕迹。
「沒什麼好看的。」江淮芷說道。
「也是，我的空間也沒什麼好看的，也就是我年輕的時候更平平無奇一點，更憂鬱一點，更叼一點。」
噗～
江淮芷差點把麵湯噴出來，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許圖南，「你少吹牛，你能叼到哪裡去？」
許圖南猶豫很久，思考著要不要在江淮芷面前展現自我逗比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后，他覺得同江淮芷相處久了，多半也會被江淮芷看出來。
另外，兩人相處，偶爾逗比一下也挺好，一本正經的生活沒什麼樂趣。
他身子前壓，神情嚴肅起來，「淮芷，看著我眼睛。」
「啊？」
江淮芷疑惑地看著許圖南。
。內容還在處理中,請稍後重試！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過得很快，完成崔麗的交易后，江離找到了高佳琪還有其他以前聯繫過的「中介」，將體驗活動的細則向他們一一講解清楚，讓他們向潛在的客戶進行推廣，但一晃十幾天過去了，卻始終沒有交易者發出申請……
對於這種沒有生意的日子，南笙早已經是習以為常，依然是每天聽聽音樂，喝喝茶，過得是輕鬆愜意。
江離雖然內心着急，卻不敢在南笙的面前表現出來，還要故意做出輕鬆的樣子，時不時地給她購買著現代的服裝和裝飾，並不時地講一些網絡流行和現在年輕人感興趣的話題，來幫助南笙去熟悉現代人的生活與交流方式。
剩下的時間，他也沒有閑着，開始認真地整理起超能交易所倉庫中積存的那些超能和天賦的資料，並認真的進行着統計和分類。
這件事真的是不幹不知道，真正的做起來，才知道有多麼的繁瑣和複雜。五花八門的種類，光是分類就讓江離傷透了腦筋，再逐步去尋找適宜的人群，就更是艱難，遠非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好在南笙並沒有把這件事完全扔給江離就不再過問，也不時地來到倉庫幫忙，給江離幾句提點。有了南笙這位商業奇才的提點，江離感覺的確是事倍功半，效率提高了很多。
當然更主要的是，每天可以和南笙有更多的交流共事，也讓江離的心裏十分開心，覺得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也很不錯。
交易大廳的蜂鳴提示終於響起，正在倉庫里和南笙一起整理資料的江離，終於有生意上門了。他努力保持着鎮定，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姐姐，有生意了。」
南笙點了點頭，放下了手裏的賬本和資料，和江離一起去往交易大廳。
交易大廳中，跟隨高佳琪一起坐在交易所客座沙發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的身材消瘦，雙眼的眼圈黑黑的，而且深陷了下去，還戴着度數很深的眼鏡，一看就是常年熬夜並且用眼過度造成的。
年輕人坐在沙發上，感覺到周圍緊張壓抑的氣氛，局促不安地不斷地搓著自己的手。
高佳琪畢竟來過到此，對這裏已經非常熟悉，一直在安慰著年輕人，讓他放鬆下來等待，不要緊張着急。
南笙和江離快步走進交易大廳，南笙坐在了自己的寶座上，江離站在了她的旁邊。
「高小姐，又見面了。」江離面帶微笑地向高佳琪打着招呼，隨後指着她身邊的年輕人詢問著，「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嗎？」
「是的，程亮先生經常到我的店裏，請我幫他做塔羅牌推演，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我把咱們超能交易所，現在的體驗活動跟他講了以後，他很希望能到這裏嘗試一下，如果確實體驗的效果好，他很願意完成交易。」高佳琪向南笙和江離介紹著身邊的年輕人。
聽到程亮是高佳琪帶來的准客戶，江離轉頭看向對方，臉上帶着熱情的笑容，「歡迎您，程先生，請說出您想做什麼樣的體驗，我們一定儘力滿足您的願望。」
一直有些緊張局促的程亮，這時才稍稍平和下來，他緩緩地抬起頭，向南笙和江離介紹著自己。
「我從小身體就不好，經常生病。而且我的性格很軟弱，又不愛說話。上學的時候，總是被人欺負，到了初中的時候，還曾經長期遭到同學的霸凌。那個時候的我，每天都活在壓抑、憋悶的氣氛中，覺得活着都沒有希望，已經生無可戀。」程亮講述著自己的遭遇，說到傷心處，眼圈都不由得有些紅了。
對於程亮的話，江離非常有感觸，他上學的時候，就因為家裏窮，經常被人看不起，也受到同學欺負。只不過他性格里不服輸，面對霸凌敢於還擊。但在他身邊，也有很多程亮這樣性格軟弱的同學，他們每天都遭受着各種非人的侮辱，承受了遠超過他們年齡段所能承受的壓力。
江離曾經親眼看到一位男同學在廁所里被人把頭按在馬桶里，用水沖頭，最後羞憤的他差點自殺，幸虧老師和同學及時發現，才得以制止。
「被霸凌的日子很難過，真的是度日如年，我完全能理解程先生當時的感受。想必程先生也是承受了巨大的心裏壓力，才度過了那幾年痛苦的日子吧？」江離理解地回應着程亮。
程亮使勁地點着頭：「是的，在我生無可戀的時候，我偶然地在網上看到了一本仙俠。看著書里的主角遭到欺負的時候，如何修鍊，如何成長，我心裏就充滿了希望。覺得總有一天，我也會有這樣的經歷，最終戰勝邪惡。」
「從此，我迷上了各種仙俠和玄幻，我很盼望着有一天也能那樣的高手，可以修仙飛升，擁有各種技能。可以暢遊天下，快意江湖，剷除世間不平的事。」
說到這裏的時候，程亮的眼睛裏閃爍著光芒。但隨後他的目光慢慢地暗淡了下來，充滿了失望：「隨着年齡慢慢的長大，我才知道，里的一切都是虛構的，這世上並沒有修仙者，我也成為不了那樣的英雄人物。」
「可我卻不甘心兒時的希望和夢想就這樣破滅。既然我無法成為那樣的人物，我就嘗試着去寫，讓里的人物按照我自己的設想去修仙、去成長。我成為了一名網絡寫手，寫了好幾部仙俠和玄幻的，成績還算不錯。」
江離聽着程亮的講述，又想到了自己。程亮選擇了是寫書去圓自己的夢，找到那種成為高手的快感；自己當初則是選擇了遊戲，在遊戲里大展身手，大殺四方。兩人的行為其實都是對現實生活的一種逃避，都是希望能在虛擬世界中實現自我的價值。
「但是我知道，我寫的再好，那也是虛幻的，並不真實。今天我到這裏來，就是希望可以圓兒時的夢，讓我真正的體驗一下，成為一個修仙高手，是一種什麼感覺。」程亮大聲地向著江離和南笙說出了自己的心愿……。 在金石互助站的時候，徐向東曾經聽不少人談論過置換之後的一些心態變化。
一開始置換之後，覺得什麼都是新奇的，而且很多人置換前就做了準備，帶着錢出門的，只要被置換的身體條件不太差，都會有一種新生活開始的喜悅。
於是開始買東西，傢具，衣服，甚至是改動家裏的裝修……
總之，置換者的心態是積極的，想着長遠而穩定的生活，所以願意花錢投資在這些東西身上。
如果新的身體有了一些小毛病，也會積極去治療。
這個時候的置換就好比出門旅遊，什麼都要買，什麼都不便宜，是純粹的消費行為。
但等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日子回歸平常，很多人心理上會產生一定的落差。
因為新生活一樣會有問題，而且往往會有比原來生活更多的問題。
新的生活環境不適應，當地的人話聽不懂，菜吃不習慣，工作不好找，錢花的卻快。
這些倒還是沒什麼，但要是聽到其他置換者發了大財，那心理上就會不甘心。
有些人就會再次衝動，準備置換，去把剛買回來的東西都去二手市場賣掉，回籠下一次「置換」資金。
但一般來說，不管賣什麼，最後葯肯定是留下來的。
那個時候大家還有樸素的善意，因為這些葯很可能是下一任置換者需要的。
當時大家都說，如果情況繼續惡化下去，等到大家沒錢的時候，這些葯肯定也是要拿出來賣的。
所以什麼時候在二手市場上看到大量的葯賣，就說明大家對未來悲觀程度又到了一個新的台階。
徐向東當時聽這些談論的時候，並沒有十分在意，但是今天突然在市場上看到葯，他突然就想起來了。
他上前去仔細看了看幾個專門賣葯的攤子，基本上都是一些日常用藥。
胃藥，抗生素，止疼葯，降壓藥，心臟用藥……
說實話不值幾個錢，但很多人還是拿出來賣了。
放在這裏基本上都是委託賣的，來源都有登記，但徐向東肯定看不到，除非他真的買。不過店主向他保證，這裏的葯都是正規來路。
徐向東跟店主磨了一會，才大概打聽出來。
這些葯主要都是家裏老人給留下的，特別是坐了安樂備案的老人。
賣葯的家庭基本上都是老人被國家「接手」了，不再需要了。
有些家庭因為老人得的是慢性病，本來就屯了很多的葯，現在既然國家全部負責，那這些葯就拿出來賣掉，換一筆錢也是正常的。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很多剛被感染的人，自己準備置換前，出來賣葯。
安樂備案不僅老年人可以去，年輕人也可以，但國家一般不會批准，但要是自身有殘疾，或者某些疾病，是可以適當放寬的。
這些人出來賣葯，其實很多是帶有明顯的主觀情緒。
他們不想把藥物留給下一個拿到自己身體的置換者。
現在大部分人都對置換者群體產生了某種敵視和偏見——哪怕他們自己也馬上要成為對方的一員。
除了葯以外，市場上最多的就是衣服。
男人的，女人的，小孩的，老人的……
價格特別的便宜。
一套名牌西裝放在這，連一頓羊肉的錢都賣不上。
很多人在到處挑揀貨物，不時都能聽到驚喜：「這是什麼牌子！來幫我看看！」
說實話，徐向東過來本來沒想買東西的，直到他看到一個二手的筆記本電腦。
說是二手，基本上九成新，配置一流，價格九流。
他看了半天，決定買下，不過還是要求看了一下對方的身份。
拿去網上查了一下，對方原始身份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媽。
難怪把這東西拿出來賣了，正常男人哪裏會賣這種好東西。
除了他以外，其他來二手市場的人基本上都有不小的收穫。
徐向東離開的時候注意到，基本上每個從二手市場離開的時候都是喜氣洋洋的，名牌的包，名牌的表，甚至名牌的車，這裏都能找到。
除了電腦，徐向東還換了新手機，還有兩套迷彩服。
等他樂呵呵回宿舍，一邊看電腦，一邊對着鏡子看衣服的時候，姚愛軍似乎才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