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道法通天,着實讓朱某開了眼界。
我已於神農堂略備薄酒,還望先生賞臉。」
朱家的聲音很是尖細,配上那副面具,其實有些瘮人。
陳玄心裏惦記着神農堂的那條赤龍,因此便笑着應下了。
……
神農堂偏殿之中。
陳玄與朱家坐在主位,玄翦驚鯢等人坐在陳玄下首。
「劉季老弟,這位是道家人宗的太玄子先生。」
朱家笑着看向坐在自己不遠處的青年。
「劉某久聞先生大名,可惜一直無緣得見。
今日風雲變幻,我只當是老天發威,不想卻是先生道法通天。」
劉季身形瘦削,身着金紋紅袍,留着兩抹鬍鬚,他手中握著兩枚大骰子,整個人看着很是精明。
陳玄對着劉季微微頷首。
「虛名而已,不必在意。」
說話間,陳玄已然暗中催動定海珠,仔細觀摩劉季的氣運了。
劉季頂上金雲之中,一條巨大的赤蛟正在吞吐雲霧。
陳玄暗自驚訝於劉季氣運之盛,雖然他如今的氣運顯化只是蛟龍,但靈性卻已經很足了。
就在陳玄望向赤蛟之時,它竟似有所感,扭頭沖着陳玄發出一聲龍吟。
「好生霸道。」
龍吟穿越空氣,自陳玄耳中穿入體內,甚至震得陳玄丹田蓮池乍起波瀾。
陳玄沖着劉季笑了笑,後者回以一笑,接着不明所以地撓了撓腦袋。
朱家端著酒樽起身。
「朱某替農家弟子敬先生一杯。」
陳玄連忙收回視線,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好烈的酒。」
陳玄稱讚道。
朱家見陳玄面不改色,不由得對他更加敬重幾分。
農家弟子都是用毒高手,平日裏所喝的酒或多或少含有毒性。
一來,此舉可以讓農家弟子對毒藥產生抗性。
二來,以真氣祛除毒性,可以磨練真氣,讓真氣愈發精純。
今日貴客臨門,朱家特地自酒窖取出一壇百年毒酒。
他本以為陳玄需要運功調息一陣,不料他的反應竟是如此雲淡風輕。
「先生功力深厚,朱家佩服至極。」
說罷,朱家再飲一樽。 見顧言璋站在床邊不動,陳萱萱便催促他道,「你還愣著幹啥啊?」
「快去啊。那罐子的鹽,還有呢!對了,你腌肉的時候,鹽別放多了!那鹽金貴的很!比你以前吃的鹽都要貴一些。你舀兩勺子的鹽在碗里就好了。別放多了啊!」
顧言璋聽了,小聲的應了一聲之後,就趕緊的拿著那幾斤肉,把肉都給腌上了。
回來的時候,他還額外的燒了熱水,給自己洗了個澡。
再重新回到自己房裡準備跟自己媳婦兒說說話的顧言璋,這個時候就已然看見了,自己的媳婦兒竟然都睡熟了。
至於那盒子點心,……除了幾張油紙,還有那個木盒子丟在一旁的桌子上之外,竟然啥都不剩下了。
顧言璋輕輕的拍了拍臉,呼吸一口氣,上床睡覺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顧言璋就發現自己的媳婦兒,還在呼呼大睡。
在炎炎夏日,這山上一到了晚上之後,溫度還是有些低的。
陳萱萱的身體沒有顧言璋的好。她在這大夏天,晚上睡覺必須要蓋一層薄被。要不然,她睡不著。也沒有安全感。
而且,她現在的日子過得越來越疲沓了。早上八九點鐘,有時候都爬不起來。只要顧言璋他們不在,她甚至能睡到下午一兩點鐘。
昨兒個白天,陳萱萱還不小心打破了自己的睡眠記錄。她直接睡到了下午的四點鐘,才起床做飯吃。
一天吃一頓,她婆婆於氏還是相當滿意的。就是她這天天不做農活,不干事兒啥的,她心裡早就不滿了。不過想著這個家,平日里還得指望兒媳婦的娘家,她就沒好意思直接說她。更沒有當著孩子們面,罵她好吃懶做啥的。
畢竟,她早就明白了,兒媳婦的脾氣差得很呢!一言不合就發脾氣,幾句話說的她不順心,她就不掏糧食不做飯,讓一大家子的人都吃不著。
於氏不好說她,顧言璋那就更不好說她了。
因為這家裡頭的泡菜腌菜,還有那豆腐豆腐皮啥的,都是自己媳婦兒一個人弄出來的。她前段時間肯定是累狠了。要不然,她也不會這樣。
想到這,顧言璋就抬起手,給陳萱萱輕輕的捏了捏被子,讓她睡的更歡實了之後,他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又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
出了房門之後,他就看見自己老娘招呼他道,「言哥兒,你起來了?」
「你媳婦兒一大清早,就給咱們做了早飯。這鍋粥早就熬爛了。快來,咱們得趕緊的把飯吃了。然後咱們一大家子的人,在灶屋裡挖個地窖。你媳婦兒都說了,過幾天咱們家就得收麥,還得割高粱了。家裡頭糧食多了,就得搞個地窖裝一裝。要不然,咱們這地方都活動不開……」
於氏說這話時,笑容滿面。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今年就能親眼看見,自家的糧食爆滿倉的場景,她心裡頭就高興的不行。
她們這樣的農家人,一年到頭下來,最最希望的是什麼?
還不是想著,能有個天天吃三頓,頓頓都吃飽,然後,一輩子衣食不愁的好日子嗎?
想到這,於氏就笑吟吟的把自己手上的那碗粥,都遞了過去。
看見自己手上這滿滿當當的粥,顧言璋忍不住的說了,「這粥可真稠。也不知我媳婦兒她吃了沒有……」
「吃了吃了。你媳婦兒今兒個早上是吃了再睡的。她經常性的這樣。」
顧言璋聽了,就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夾起幾筷子的各種酸菜泡菜腌菜之後,他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喝粥了。
喝完了一整碗的粥,他又跟自己孩子們一樣,盛上了第二碗。
直到鍋里的那點粥底,都被刮乾淨了,顧言璋他們才不舍的停了下來。
這粥……,真好吃。
注意到自己的幾個兒子,都吃的津津有味,這會兒了,還在小口小口的抿著,顧言璋就催促他們道,「你們幾個小子,都趕緊的!」
「吃完了,就把自己的碗死了。別想著讓你們奶奶,或者是你們娘干。上次你們娘都為了你們不洗碗的事情,發過火了的。」
顧大柱幾個聽了,便趕緊的把碗舔的乾乾淨淨。接著,就用了他們洗了臉的水,洗乾淨了碗。
……
吃完早飯之後,他們顧家人就開始挖地窖了。
顧裕安是挖過幾回地窖了的。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挖。
所以,在他的指導之下,顧家的這幾個人,其實也就用了七天的時間,把他們家的地窖給挖好了。
這個地窖又大又深。
顧裕安丟了一些火柴在裡頭燒了三天三夜之後,才把這事兒跟陳萱萱說了,「兒媳婦,咱們家的地窖已經挖好了。等咱們一家人收了麥子高粱。這地窖就能派上用場了。」
得知地窖挖好了,陳萱萱心裡也很高興。
「咱家有了這麼地窖后,就能多多儲存一些糧食了。對了,趁著現在還是炎炎夏日,咱們還得趕緊的把這兩間舊屋的屋頂給收拾了。」
「這茅草頂啥的,該換的要換。要不然,等到秋天冬天來了,咱們一家人想收拾都沒得法子了。」
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
秋天下的雨,經常性的是****。那雨打在人身上,都叫人覺得痛。
屋頂要是漏雨,他們屋裡睡的人,就遭罪。
顧言璋他們也是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都點了一個頭之後,就開始為即將到來的豐收日做準備了。
收麥子,割高粱,得看天日。
天氣熱,外面的太陽曬的老高,他們才敢搞這些。
要不然,陰雨綿綿之時,把糧食收回來了,會讓那些沒有被晒乾的糧食發芽,或者發霉生蟲的。
最近幾天,天氣極好。無風,也不下雨。
注意到陳家村還有顧家崗的那些人,都在這幾天收糧食了,顧言璋也帶著自己的父母親,還有自己的四個兒子,直奔自己的兩畝麥地。
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就把麥地的麥子,全部收了回來。
收回來的麥子,他們直接放在屋子前面的那塊空地曬。
白天使勁曬,晚上的時候,就趕緊的收回來。
又花了五天時間,把高粱地的高粱都收回來之後,顧言璋他們就又開始準備給糧食脫粒了……
種田不是個輕省活。
收割糧食的時候,也同樣不省心,也不省事。
看著顧言璋他們一天到晚的,忙的像個不停歇的陀螺,陳萱萱也忍不住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夏可皺着眉沒吭聲,她看過葉千的個人資料,初中一年級沒念完就輟學了,幾乎就是個半文盲。他現在理直氣壯的跟康法醫叫板,難道真是想隱瞞什麼?
「來來來,既然你小子今天都把我這裏攪和成這樣了,我就給你上一課,讓你看看我是怎麼識破你殺人伎倆的,聽不聽得懂我就不管了。」
康有名說這番話也是給夏可聽的,免得她起疑心,他指著屍體說:「雖然這具屍體沒有解剖,但我已經解剖了五個人。死因全都一樣。他們肺葉充血,眼部毛細血管破裂,這些都是溺水死亡的典型癥狀,儘管死者體內沒有發現大量水分,但也很好解釋。溺水死亡可分為兩大類,一種是掙扎很長時間灌進大量液體導致的呼吸道堵塞,就像你說的,死者的全身肌肉確實會呈現緊張狀態。不過,還有一種非典型溺水,由於冷水刺激,抑制了迷走神經,反射性的引起心臟驟停,導致死亡。這種情況只要一點兒冷水就足夠致死了。這個案子的這些死者恰恰就是因為第二種原因死亡的。當然,還有一個更有力的證據,我在這些死者的肺葉和呼吸道里發現了大量的綠色水藻,水藻是一切自然界水源中都存在的生物,這也是判斷溺水的重要證據之一。」
「康主任您真厲害,簡單一說我就豁然開朗!」一旁來實習的女助手很合事宜的發表崇拜,還故作天真的問,「那您知道這些人究竟是怎麼淹死的嗎,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是乾的,車裏也沒進水,實在是太詭異了,讓人想破頭都想不通啊。」
「感覺詭異是因為你們沒找到真相,其實我昨天就已經分析出來了。」康有名得意洋洋的挺了挺腰桿。
「原來您早就知道了,那還不告訴我們,真讓人着急。」
「我只是想等一個合適的時候跟大家說,畢竟武科長他們還沒有抓到犯人,我做人不想太高調,現在嘛,時候剛好。」他用手指戳了戳葉千胸口,「聽好了,我現在就來揭穿你所謂靈異殺人的鬼把戲。」
「……」
「我想你們應該是團伙作案,那兩個打扮成清朝人的傢伙就是你的同夥。你當時在車上和他們裏應外合,三個人如果帶着武器足夠控制一車人了。你們搶劫完這些人之後,強迫司機把公交車開到荒郊一個有水塘的地方,然後把他一個個押下車,只把口鼻浸在水裏就足夠讓他們窒息了。然後把他們的屍體抬上車,放在座位上坐好,因此,無論車廂里還是死者身上都沒有浸過水的痕迹,看起來無比詭異,其實不過就是你們嚇唬人的鬼把戲。在真正的科學面前根本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