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高中、大學都停課鬧革命去了，小學受到的影響最小，下面的城市鄉鎮小學還都開課，就是停也沒停幾天。但是京城的學校就不行了，想上課都沒條件。
封華本來想回北京大學看看，但是院子裏已經滿地沒處落腳了。
一句話的功夫，封華已經進了屋子。
趙長安這纔在燈光下看清她的模樣，頓時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劉小麗已經衝過來，一把拉住封華的手：“你可來了！我的好閨女！你再不來，媽都要想死了！”
封華忍不住笑了，是想死她的錢了吧？嗯，不用用問話，那是肯定的。
“媽，這趙叔叔是誰啊？”封華沒功夫跟她演母女情深，直接進入下一個劇情，先把趙長安的事情過個明路。
封華來了，劉小麗就放心了，也不是非要演一場。看着封華的笑，她有些心虛。
“這是你…我跟你爸離婚了你知道吧？”劉小麗言簡意賅說了趙長安的身份。
這些封華都知道，她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地了，隨便說說就過去了。
封華也就隨便聽聽。她今天就是來讓劉小麗看看她的，別再以爲她跑了，急出個好歹來，那她要不要負責？
“嗯。”封華沉着臉，裝作一時接受不了現狀，起身告辭。
“大晚上的，去哪啊？留下來住吧。”趙長安立刻說道：“正好明天參加你二姐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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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封華突然看向封榮華，她要結婚了？剛分手沒幾天啊！
“跟誰啊？”封華問道。
封榮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趙長安道：“是一個領導家的兒子，模樣不錯，工作也不錯，跟你二姐正般配。”
“認識多久了？”封華問道趙長安：“你介紹的？”
不知道爲什麼，封華問話的語氣和表情都算正常，但是他莫名就感覺到了一股寒意。趙長安一時愣在那裏，沒敢吱聲。
“是啊，你趙叔叔介紹的。”劉小麗道：“人不錯，我都看過了，你二姐也滿意。”
封華又看向封榮華，果然看見她臉上帶的喜色和嬌羞。
呦，那她就不管了。
雖然覺得趙長安不靠譜，辦的事肯定也不靠譜，但是現在看來，她說什麼都不好使。
而且，她爲什麼要說呢。 “恭喜啊。”封華對封榮華道。
封榮華激動壞了，封華難得主動跟她說一次話，這讓她的心裏更大膽一些。
“那個什麼，我能請你幫個忙嗎？”封榮華小聲道，無論從語氣還是表情都拿捏的很到位，很好地展現了什麼叫有求於人，眼睛裏再也不見曾經的囂張。
封華知道這是她演技成功了，過了今天，她還是她。
“你說。”封華也客氣道。
姐妹一場，結婚的大事，隨個禮，幫個小忙她還是可以滿足的，不過同樣也是隻有今天，過期不候。
“你能幫我找一身新衣服嗎？新娘子穿的，要大紅色，漂亮的！”封榮華立刻道。
她這婚事定的比較急，從相看到確定，也才7天，她就有些來不及準備嫁衣了。隨便的一件新衣服她還是有的，但是她覺得不夠好，不能體現她的身份，也配不上新郎家的身份。
怕被人小瞧了！
本來她已經死心了，但是封華此時來了，這就是天意。
“行啊。”封華痛快道，她還以爲封榮華得要金要銀要自行車電視機呢。原來只是件衣服，沒問題。
什麼金啊銀啊，封榮華自然是想要的。她已經跟劉小麗要過錢了，可惜沒要來，這讓她的心裏非常不好受。
家裏有多少錢，她大概是有數的，一共養過多少隻兔子賣過多少錢，她心裏都有賬。而封大貴沒帶走，她也是知道的。
那麼多那麼多的錢，結果親媽只給了她100塊！這讓她心裏恨得不得了，打算結婚以後再也不回孃家。
好在封華現在答應地痛快，讓她心裏安慰些。不然她今天晚上得氣得睡不着覺。
“明天早上就要穿！”封榮華補充道。
“行。”封華起身就要走。
“這大晚上的，去哪裏找新衣服去？竟給你三妹找事兒。”趙長安突然說道，語氣裏全是維護和熟稔。
結果自然是豬八戒照鏡子，誰也不領他的情。
劉小麗敏感地看了他一眼。
趙長安一臉淡定。
“明天幾點來接親？”封華沒有理他，問道封榮華。
“上午8點。”封榮華立刻道。
“還有什麼需要的嗎？儘管說。”封華大方道。
封榮華的臉上剛泛起光，就聽封華繼續道：“不過就這一次。”說完看向封六和封七。
嗯，封七也可以，封六的話，有些不情願呢。
封六不是她姐妹，簡直是她仇人！
“我們也可以嗎？”封六就是聰明，看懂了這一眼的意思，立刻笑着說道：“我們結婚的時候，也可以請三姐姐幫忙嗎？”
封華點點頭：“對，你們結婚的時候，什麼吃的喝的用的儘管提，只此一次，過期不候。當然得是我能力內的。”封華又看向封榮華：“你現在管我要個汽車，我也沒有。”
有也不給！能力有多少，當然得看她的心情。
“那，那…”封榮華猶豫了3秒就離開道：“我還想要雙鞋…如果有套心內衣的話，就更好了….還有棉襖…我現在穿的也不是新的，我本來打算在舊的外面套個新外套….”
將近11月份的天氣，北京也很冷了，此時的人也不愛臭美，不敢臭美，夾襖早早地就穿上了。
“行，裏外都給你換新的。”封華道。衣服她有的是，這些都是小事。
“哇~”屋裏的女人都驚歎出聲，封六和封七最大聲。封七純屬瞎高興，封六想的就比較多了，她過了碾都十四五歲了，也到年紀了。她現在就開始想到時候該要什麼了。
什麼破衣服，她纔不要呢！二姐眼皮子就是淺，她得要大件才行。
封榮華不是眼皮子淺，她是年紀大看得比較明白，知道要大件也要不出來。
不過她還是想試試，機會只此一次，過期不候啊！
“我，我還想要個上海牌的手錶….”封榮華小聲道。
趙長安的眼睛閃了閃，這封榮華平時看着很懂事，此時怎麼能提這種要求？或者說，這封華比他想象中的厲害？
封華點點頭：“新的沒有，八九成新的行嗎？”其實新的自然是有的，她現在倉庫裏放着成箱子的上海牌手錶，按照新舊程度分門別類地放着呢。
她估計全國百分之五十的上海牌手錶都在她手裏了，不過她不想給新的也不能給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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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鼻子上臉是老封家的天賦技能，她剛說完儘管提，她就不客氣了。
“行吧。”聽說不是全新的，封榮華有一米米的失望。不過也湊合吧，就說這是自己之前就有的，剛買沒幾天，沒道理爲了結婚再重新買個新的，到時候面子一樣有的。
趙長安眼睛又閃了閃，他這麼撈，都沒撈到塊上海牌手錶呢，哪怕是舊的！即便有，也是果果手就送給領導了~
純手工打造，領導人同款，上海牌手錶能緊俏幾十年。
嘖，姐妹們結婚可以提條件，親媽結婚不知道可不可以提條件…趙長安看了一眼劉小麗，一會兒讓劉小麗問問現在補上行不行….
劉小麗裝作沒看到，她之前的幾十年，就看人眼色活着了，對這種算計的目光很敏感。
自從上交了家裏“全部”財產之後，趙長安對她就不如之前那麼熱情了……呵呵，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她還是不要爲了他得罪封華的好。
年紀越來越大，她就越來越沒安全感，而當年封華救她的事情總是不時出現在她腦海，提醒她封華纔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這番交鋒封華都看在眼裏，心裏笑了笑，對她媽的反應比較滿意，可算是長進了。
“還有啥？”封華問道封榮華。
還需要的，就是錢了……
封榮華對對手指，這個怎麼開口呢…..
“我記得咱家挺有錢的，我二姐出嫁，你給了多少陪嫁？”封華看在劉小麗問道。
劉小麗支吾了一聲：“給了一百。”說完看了趙長安一眼。就這一百還是她磨了好幾次才磨出來的呢！趙長安之前只打算拿出50.
封華裝作沒有看見她的眼神，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也太扣了吧！就不說咱家那些家底，就說我二姐這些年的工資，都上交給你了吧？你纔給100？有些說不過去了。”
劉小麗又看了一眼趙長安。
封華裝作恍然大悟地也看着他：“怎麼？我們家的錢都在你手裏了嗎？” 趙長安非常尷尬，有些暗恨劉小麗的不會辦事。
“沒有沒有，錢都在我這呢。”劉小麗立刻道。
她不是不會辦事的，她很會辦事。
趙長安聽見她的話，臉色立刻好了很多。
“我再給你二姐，100塊吧。”劉小麗道。200的陪嫁，此時就是在京城，也是天價了。當然不能跟過去的資本家比，不過66年的11月份，資本家也沒錢了~
所以200塊的陪嫁非常拿得出手了。
劉小麗說完掃了一眼趙長安，趙長安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嗯。”封華也點點頭。
封榮華還不是很滿意，她知道家裏的家底可是幾萬塊，給她200，多嗎？再說就像封華說的，她的工資都上交了，200連她自己的工資都不夠！
“多了人家就得好奇你這錢是哪來的了？小心傳出去讓人抄家！”趙長安突然出聲，恐嚇道。
不過這也不算恐嚇，家裏有不明來源的財產，可不是要被抄家的？
封榮華這才老實了。200就200吧，不過她也知道，想管封華要錢是不能夠了。
“行了，我走了。”封華說完站起身出了門。
趙長安追了出來：“大晚上的去哪給她找衣服找表去？要不天亮了再去吧？或者我陪你去？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出去，不安全。”
這話無論是表情還有語氣都是挺正經的長輩語氣，劉小麗心裏雖然覺得不對，但是也不好發作。
封榮華眼神閃了閃，沒有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