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不起眼的小車尾隨着他們到達一間富麗堂皇的夜總會外面,看着遊子巖幾人進去,駕駛者打開車內的通訊器報告:“這兩位國際刑警組織的小夥子可比那個叫史蒂夫的蠢蛋風流快活多了,他們讓扎昆帶進了黑天使夜總會……裏面太大了,我沒法進去跟着他們,只能在外面守住車。”
黑天使夜總會地下停車場,琳琅滿目地泊滿了各式炫目的豪華車輛。
遊子巖指住一輛威風十足的黑色悍馬,下令道:“慕容,把它的車門弄開。”
慕容飛刀拿出一個微型***貼到悍馬的鎖孔上,打開手提電腦輕鬆地擺弄了半分鐘,“喀喇”一聲輕響之後,悍馬防盜系統的鐳射密碼保護裝置自動解除,車鎖自動打開。
“嘿,你們這麼做是違犯我國法律的行爲。”扎昆吃驚地嚷起來。
“盜竊在哪個國家都是違法行爲,不過,我現在是徵用。”遊子巖徑直上到駕駛座,用慕容飛刀交給他的一把萬能車匙啓動引擎。
“見鬼,我應該怎麼寫報告……”扎昆垂頭喪氣地嘟噥着,磨磨蹭蹭上了車。
黑色悍馬沉沉地低吼起來,如一頭好戰的野獸般亢奮地噴吐着鼻息,在“吱吱”的車胎與地面磨擦聲中,迅疾躥出地下停車場。
曼谷至芭堤雅的高速公路入口處上方,一塊碩大無比的晶體廣告牌被設計成一個身姿曼妙的**女郎形象,慵懶地臥躺着,極度挑逗的姿勢散發出無窮的性感,七彩霓虹燈在她的身軀上不停地閃爍出七種不同國家的文字—-芭堤雅永遠不眠,對你而言,她是最好的旅遊勝地。
這是泰國官方的廣告口號,芭堤雅這個城市的官方名稱就叫做“**迪斯尼樂園”,在世界十大墮落城市榜單中排名首位,號稱永遠的不眠之城。
雖然夜色已然漸深,這條高速公路上卻仍是熱鬧非凡,車流似潮,排滿了數條車道並向前馳,涌動的車燈劃破長夜空穹,形成了一條桔黃色的光的洪流,遠遠望去,宛如連綿不絕的璀璨銀河,煞是壯觀奪目。
爲了避免引出不必要的麻煩,遊子巖將車速控制在行駛速度的限制範圍內,混雜在車流中於一個小時後抵達芭堤雅。
無愧於**之都的美譽,芭堤雅這個不折不扣的不夜城的街道上,敞開式的及露天式的酒吧一間連着一間,到處可以看見妖冶性感的女郎們風情萬種地或遊弋在街面上,或圍坐在各式各樣的吧檯前,一個更比一個豔光照人,嫵媚多姿,肆無忌憚地兜售着她們青春的肉體。
一進入市區繁華地段,空氣裏隱含的**氣息更是在光怪陸離的夜色中撲面而來,每一寸土地上都彷彿迸發出飢渴難耐的慾望**,強烈地刺激每個人的感官神經,摒離人世間一切的冷靜和理智,要令得這個世界只剩下**裸的放縱。
總裁的天價小妻子 。
信號越來越強,遊子巖循向降下車速,轉彎駛入一條街道,將近街道中間路段時,慕容飛刀指着一家夜總會叫道:“信號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
“吱。”
遊子巖直接將車剎在夜總會大門口,幾個差點被撞倒的男女嚇得尖叫着慌亂跑開。
“你們跟我來。”遊子巖簡潔吩咐一句,開門下車,泰然大步邁上夜總會的臺階。
扎昆突然有些緊張起來,不安地問:“慕容先生,呃,遊先生他究竟想幹什麼?”
慕容飛刀非常認真肯定地告訴他:“遊先生在找史蒂夫先生。”
廢話。扎昆泄氣地不再追問,怏怏跟了上去。
大門口處,幾個黝黑精壯的短褂漢子氣勢洶洶迎上來,惱怒地大聲喝叫:“喂,朋友,這裏不允許泊車,快把你們的車開走。”
遊子巖凌厲地掃了他們一眼,森然道:“滾開。”
這幾個漢子沒聽懂遊子巖的話,只覺得他的眼神就如一柄利刃般寒氣逼人,兩眼被刺得生疼,不禁紛紛駭然讓開身體,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進去。
“好象是一個來頭很大的傢伙,怎麼辦?”好一刻後一個漢子驚疑地說。
另一個似乎是爲首的漢子遲疑了一下才說:“別動他的車,先看看再說。”
夜總會內部,完全是一個情與色、肉與欲交融的世界,**裸的情慾在香菸、酒精和霓虹裏,在每一個空氣分子裏瘋狂地瀰漫氾濫。 格調極度靡糜的喧譁樂曲聲中,衣不遮體的男男女女蛇蔓般扭結廝磨,無處不在的淫慾氣息象滅頂狂潮一樣洶涌籠至,耳中充盈的全是飢渴的喘氣**,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的慕容飛刀感覺到的不是刺激與興奮,而是恐慌,只覺如陷身於一個高度腐爛的巨大動物髒腔中,身邊則到處是追腥逐臭蠕蠕而動的蛆蟲,使得他幾乎要窒息過去了。
當看見表演臺上一個**豔女的**中鑽出一隻小鳥,撲騰着翅膀向自己飛過來時,慕容飛刀臉色都變了,更是驚惶得差點掉頭奪路而逃。
遊子巖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整個人如一柄無堅不摧的凜冽冰刀,冷漠地破開攢涌的人羣肉林,筆直步向信號發出的最終端。
戴着國際刑警組織配發的腕錶的人並不是史蒂夫,而是一個體型壯碩得象一頭牛的泰國裔男子,此刻他正坐在夜總會表演大廳前方的一張琉璃臺桌旁,揮舞着粗大的手臂衝臺上的**豔女厲聲叫囂。
**豔女驚懼地點着頭,臉上的笑容僵硬得象是刀刻上去的一般,從旁邊一個透明的玻璃盒中抓出一條長蛇來,慢慢往下體湊去。
在妖異的霓虹燈光閃耀下,臺下各色男女的面目恐怖地扭曲着,猙獰得宛如地獄中衝出來的一羣惡鬼,手舞足蹈“嗷嗷”地狂喊亂叫起來,場面顯得愈加混亂瘋狂。
遊子巖漠然站到這個壯碩的泰國人面前,微微低下頭,俯視着他冷冷地問:“你手上這塊表原來的主人是誰,他現在在哪裏?”
他這次說的是泰語,壯碩男子迅速擡起頭來,獰視他惡狠狠地喝叫道:“你他媽又是誰?”
男子身後坐着的兩個壯漢立刻站起來攔到他身前,橫目瞪住遊子巖。
遊子巖猝然出腿,如一根巨棒兇猛地橫掃而至,兩個壯漢猝不及防,木偶一樣應腿倒飛跌出,還在瘋狂嚎叫的人羣立時軲轆轆被撞倒一大片,驚叫痛呼聲頓時接連響起。
壯碩男子的反應倒是十分敏捷,猛地跳起,怒叫着向遊子巖揮出一記下勾拳,力度亦頗爲沉猛,虎虎生風。
遊子巖稍稍側體,屈臂一個兇狠的肘撞,只聽得一聲脆響,一道強橫霸道的悍然巨力涌至,壯碩男子粗大的手臂便如干枯的麥秸般輕易折斷。
壯碩男子長聲慘叫,身體重重僕跌在身邊的琉璃臺桌上,將臺桌砸得粉碎,再稀哩嘩啦地滾跌落地。
人羣尖叫着四散逃開,緊隨遊子巖而來的慕容飛刀和扎昆見他轉眼間就跟人動上了手,都大吃了一驚。
“遊先生,你不能這樣胡來。”扎昆被遊子巖的雷霆手段嚇了一跳,也來不及驚訝他的泰語亦說得如此流利,急忙高聲阻止。
遊子巖沒有理會他,只是再冷冷喝問躺在琉璃碎片中的壯碩男子:“這塊表原來的主人在哪裏?”
壯碩男子痛得額上泌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一邊掙扎着想爬起,一邊獰聲嘶喝:“該死的混蛋,你他媽到底是誰?”
“回答我的問題。”遊子巖凝定他。
壯碩男子勉強支撐起身體,怒叫道:“你怎麼不去死,狗孃養的……”
遊子巖眸中寒光一閃,閃電般撩出一腳,壯碩男子登即又發出一聲慘叫,右腿的小腿脛骨被踢得怪異地支出來,身子凌空飛起,頭前腳後再度重重栽倒在地,口鼻中鮮血狂噴。
“我再給你一個回答的機會,如果你拒絕,我會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敲碎。”遊子巖面色平靜如水,語氣中的森寒煞氣卻能將人凍結成冰。
“見鬼。”扎昆吃驚地嚷叫起來:“遊先生,泰國是一個法制國家,你不能這樣對他……”
“扎昆中尉,請你閉嘴。”遊子巖森然睨視他一眼,扎昆心裏一寒,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嘴裏再吐不出一個字。
壯碩男子不敢再出聲叫罵,亦不答話,只是痛苦地蜷縮起身子,目中兇光閃閃,無比惡毒地盯視着遊子巖。
“給你五秒鐘時間考慮,五、四……”遊子巖面無表情地開始倒數。
這時已經躲得遠遠的男男女女們又是一陣騷亂,大門處那幾個黝黑精壯的短褂漢子揮舞各式刀械粗暴地推開人羣,凶神惡煞般衝進來,夜總會表演大廳旁邊的一些房間中也衝出七八個面相兇獰的漢子,匯合在一處憤怒地嚷叫着揮刀揮棒撲上。
“砰砰砰。”
慕容飛刀迅速撥出槍,對着大廳上方連開幾槍,一盞水晶吊燈被打得屑片橫飛,人羣大亂,紛紛尖號着倉惶仆地躲閃,唯恐被流彈殃及擊中。
那些漢子先是一呆,腳步稍爲頓住,立刻矮着身子散開,有兩個漢子亦迅捷從懷中掏出槍來。
“砰砰。”
又是兩聲槍響,當先執槍在手的兩個漢子齊聲痛叫,手腕處血花飛濺,手裏的槍遠遠摔落。
公共場所槍戰不是等閒小事,這些漢子拿槍出來原本只是想對峙而已,見對方當真開槍傷人,不由一時都愣住不動。
遊子巖握着從扎昆身上繳下的佩槍,擡臂指住那些漢子,冷漠地喝令道:“站在原地,把武器通通扔下,違抗者格殺勿論。”
衆人忌憚他手中的槍,都沒有動作,卻也不願扔下手裏的武器,一個站得稍後的漢子藉着前面同伴身體的遮掩,偷偷將手伸到脅下,意欲拔槍。
“砰。”
遊子巖眼神一凝,毫不猶豫扣下扳掣,黑洞洞的槍膛中噴出一絲火星,一顆子彈尖嘯着激射而出。
那個漢子剛剛把手伸入衣內,額上便驀然爆開一個血洞,連聲哼叫都未及發出,整個身子就仰後跌去,當場斃命。
所有人都彷彿在突然間凝固成了石像,全場靜默,只有擴音器中女歌手哭泣一般的**吟哦還在大廳中振盪迴響。
扎昆一雙眼珠子瞪得快要跌出眼眶,張大嘴緊緊揪住自己的衣領,幾乎透不過氣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己這次是徹徹底底完蛋了。這個混蛋傢伙算是什麼狗屁的國際刑警?就算是正宗的****恐怕也不會如此血腥暴力,扎昆絕望地無聲**着,虔誠祈求大慈大悲的釋迦牟尼如來佛保佑自己不被連累進去。
慕容飛刀亦驚得完全呆住,沒錯,他在哥倫比亞反恐訓練營中也學過各種各樣的殺人技巧,但是,那是用來防身及對付窮兇極惡的****,可不是用來殺戮流氓地痞。
“放下武器,立刻。”遊子巖幽黑眼眸中射出懾人的犀利寒芒。
“嗆嗆啷啷。”
各色刀棒器械滾落一地。
“你的槍不是信號槍,它的用途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人。”遊子巖嚴厲地訓斥慕容飛刀:“你的教官難道沒教過你這一點嗎?”
慕容飛刀眼神呆滯,茫然點了點頭,教官確實曾經教導過類似的話,可是……他的腦子裏一片混亂。
“下次給我記住,當你拔出自己的槍時,就得瞄準敵人的身體而不是對着無用的死物開槍,否則送命的就會是你自己。”遊子巖森然警誡他:“聽明白沒有?”
“明白。”
“很好,現在把槍口對準那些人,只要有誰做出你認爲是危險的動作,你就立即射殺他,聽清楚了嗎?”
“是。”慕容飛刀馬上應令舉起槍來。
那些漢子臉色大變,身子一動不動姿勢古怪地凝立着,生恐動作稍大一點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扎昆一張臉苦得比本國特產榴蓮還要難看幾分,卻根本不敢再出聲攔阻。
遊子巖再凝定因疼痛難忍,在地上不停抖顫抽搐的壯碩男子,冷聲道:“現在我們可以繼續了……三、二……”
他手中的槍口也隨着數字的變化而轉移了角度,慢慢指向壯碩男子的軀體。
滿臉血污的壯碩男子兩個瞳孔恐懼地擴張開來,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遊子巖面色冷得象一塊無法融化的寒冰,手指逐漸扣緊了扳掣,吐出最後一個數字:“一。”
“我說,我說……”壯碩男子清楚無誤地看見了他眼中的森濃殺機,聲嘶力竭地狂叫起來。
“砰。”
壯碩男子身體直挺挺地一彈,發瘋地狂嚎慘叫起來,他的一隻膝蓋已然被近距離的槍彈轟得粉碎。
“很遺憾,你慢了一點。”遊子巖淡然道:“不過,我還是可以給你這個機會,說吧。”
“這塊表原來的主人是一個叫史蒂夫的白人,他現在被關押在西那瓦大人的私人莊園裏。”壯碩男子艱難地回答。
扎昆吃驚地叫道:“西那瓦大人的私人莊園?”
遊子巖轉頭問他:“這個地方你知道?去那兒有多遠”
“就在海邊,離這裏只需要二十分鐘車程。”扎昆驚疑地說:“見鬼,西那瓦大人可是知名的大貴族,跟王室有非常深厚的淵源,他跟這件案子又會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都不重要,我也不需要知道這些。”遊子巖淡淡地說,一腳將地上的壯碩大漢踢暈過去,簡潔道:“走吧。”
“嘿,你還想幹什麼?”扎昆不敢置信地叫道:“難道你還想用這樣的暴力手段去對付西那瓦大人,哦,不,不,不,天哪,佛祖在上,我絕對不會……”
“不錯。”遊子巖打斷他,用槍頂住他的腦門冷冷道:“帶我去那兒。”
“你脅迫我?脅迫一位警官?”扎昆徹底駭呆了。
“你還可以說出一個不字。”遊子巖扣在手槍扳掣上的手指漸漸下壓。
“我去……”扎昆的神經開始崩潰。
悍馬如一匹黑色兇獸般躥上芭堤雅慾望橫溢的街頭,在迷離夜色中吼吼嘶叫着絕塵而去。
芭堤雅,這個號稱永遠不眠的世界**之都,今夜,更是註定無眠。 芭堤雅地處熱帶,冬季並不如何寒冷,所以雖然已至午夜,無數各有所需的男男女女仍在迷離矇矓的夜色中,或閃閃爍爍的曖昧霓虹裏放肆調笑,恣意放縱靈魂深處的各**望,街面上處處活色生香,喧鬧一如往常,絲毫不減。
但此刻,令人沉淪迷失的濃郁**氛圍卻突然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