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還是知道的。”
“但凡是我們這種靠超能混飯吃的人都是有所屬的,我們從業的地方統稱爲組織。”胖子擺着自認爲高深莫測,實際上卻很可笑的造型,“獵人就是最有名的組織之一。”
“獵人是你們的組織名?”
“即是,也不是。”
“我靠,你說話的方式能不能別這麼裝逼啊?我都快吐了。”
“下官這就改。獵人協會,是國際最負盛名的地下中介組織。在獵人註冊的‘會員’提供賞金髮布任務,‘獵人’接受任務賺取賞金,獵人協會爲兩者牽線搭橋,這就是獵人協會的基本運作方式,懂了嗎?”
“靠,不就是賞金獵人嗎?”
“BINGO!”胖子右拳砸在左掌中,“既然你不是獵人,那麼我也就不跟你說獵人聯盟的詳細情況了。總之獵人,就是代表自己是賞金獵人的意思。”
“我大概理解組織的意思了,沈進是你的獵人代號嗎?”
“即是,也不是,”胖子笑了笑,“這既是我的獵人代號,也是我的真名。”
再裝逼我真的要把你扔到海里灌水了!辛澤劍眯着眼。
“隨便說說組織吧,比如那些有名的。”
“嘿,這你可問對人了,在國內,最出名的組織有六個。”
“然後呢?”
“六個組織是應龍、獵人、隱世、鉅商、異協和夜梟。”
“再然後?”
胖子原以爲能迎來充滿好奇心的迴應,卻只等來了應付般的應答聲,這讓他很受傷。
“應龍啊,應龍就是國家安全局的代號,是地頭蛇啊!在國際上只要一提到應龍,就應該馬上想到咱們國家的國家安全局。所以嘍,應龍是最強也是最難招惹的國內組織,如果應龍的人揍你一定要忍着,惹了他們沒有好果子吃。”
“我和這些人應該打不上交道,說其他的。”
“獵人我已經說過了,不同於將重心放在國內的應龍,獵人是世界性的組織,咱國家只有分部和支部,總部設在巴西。隱世的全稱,叫隱世九家族,是國內九個自以爲是的異能世家組成的聯盟。這九個世家還不是一般的自以爲是,以至於和應龍幹過仗,最後被打的屁滾尿流逃到深山老林裏去了。”
“聽起來不怎麼樣。”
“話也不能這麼說,不是九家族弱,而是應龍太強了。”
辛澤劍笑了笑沒有說話。
“鉅商嘛,是指專門販賣靈具的商人,他們雖然保持中立但也有自己的勢力。你可不能小看他們,得罪鉅商不是啥明智之選,這句話不是在嚇唬你,我跟他們打交道最多了。至於異協,就是一個非官方的異能力者協會,也挺把自己當回事的,實際上狗屁不是,都是羣神經病!”
“呵呵。”你更像神經病。
“夜梟也不是官方的組織,這是一羣自發聯合起來的特殊能力者,他們也是維護當地秩序的,幾乎每個地方都有,當然僅限於國內。雖然不是官方組織,但人家乾的都是人事兒,所以應龍對他們不錯,應龍和夜梟之間也挺和諧的。總之嘛,異能界流傳着一句話,叫做夜梟無弱者。”
石坤的夜梟,應該就是朱子語吧?辛澤劍點了點頭。
“還有些國外的,比如美國的官方超自然機構有兩個,分別是民主黨的正義永存與共和黨的黃石風暴。歐洲的有天啓、北歐之拳、真理戰士、世界樹、夜之子、巫師聯盟、黑暗獵人、騎士,還有幾個想不起來了…媽的,這屁大點地方居然擠了這麼多組織。”胖子鄙視着那些素未謀面的人,“騎士就是梵蒂岡教會的代號,夜之子說白了就是吸血鬼聯盟,黑暗獵人這個組織有點意思,他們是獵人的翻版,可他們的任務都是見不得光的那種,殺人放火搶劫綁架,只要你出錢人傢什麼都肯做。雖然我當了好幾年獵人,但很少接觸這些國外的傢伙,所以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了,比如北歐之拳啥的,我都不知道他們是幹啥的。”
“您老人家真是見多識廣。”
“那是!咱是誰啊!”胖子居然沒聽出語氣中的嘲諷,反倒來了勁,“除了剛纔說過那些,咱還聽說過一個叫真神旨意的組織,一般都是簡稱成神意,你就理解成一種邪教好了。我跟你講啊,千萬別和這種跟惡魔打交道的人扯上關係,中美歐的超自然機構,還有騎士都在打擊他們,有時候連夜梟也會插下手,可神意不是九家族那種一碰就倒的積木,人家是有乾貨的,所以直到今天都很堅挺,搞不好他們纔是最猛的一個。”
“OK,理解了,我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說吧,我最喜歡幫助新人了!”胖子期待的看着他。
只是喜歡向新人炫耀老鳥的學識而已吧?
“你什麼時候走?我想安靜的曬會太陽。”
“…”
懷紀縣火車站是一個小站,也只有普快列車纔會慢悠悠的停在這裏,而且很快就會開走並繼續着漫長着旅程。
這是一個殘霧尚未散去的清晨,皮膚能感覺到的溼冷像魚一般在空氣中游動着。
一對男女一前一後走下火車,男生拎着個普通的女式雙肩包,女生則一語不發,神色凝重的走着。
“人真少。”王文志四周張望着,在這站下車的人還不到兩位數。
“偏僻的地方適合隱藏。”紀淑靈頭也不回的領着路,“出了事也容易處理。”
剛走出接站口,兩人就被一大羣男人圍住,那陣勢好像拖欠了一年工資的黑心老闆被憤怒農民工圍住了。
剛纔還冷冷清清的,突然一下子變得這麼吵雜,這反差讓王文志很是意外。
“小淑!我是治國啊!”一個長相對不起觀衆的年輕人討好般的叫道。
“小淑!我是安林啊!”一個長相還不如剛纔那個人的年輕人叫道。
“表妹!我是你大表哥小秋啊!”一個滿身土裏土氣的人吼道。
“我靠!別碰我!”王文志一腳蹬在某個自稱是小秋的中年大叔臉上,踹的他凌空旋轉三週半。
“啊啊啊啊啊!”那人慘叫着以臉落地。
“你他媽別擠我!”又蹬在一個人臉上,那人以羊癲瘋的姿勢飛了出去。
“別他媽擠了!”又踹飛了一個…
王文志的大腳踩在第23個人的臉上時,人羣終於停止了擠壓,他們維持成一個空心圓形,將二人圍在其中。
“你他媽的是什麼人?”有人注意到了王文志。
“你怎麼打人啊?”有人開始指責王文志。
“小王八犢子你是什麼人?啊啊啊啊啊!”有人話都沒說完就被踢飛。
“媽的小子出腿太快,我們一塊弄他!”有人提議後,人羣變得蠢蠢欲動,剛安靜了沒幾秒的現場又被攪成了一鍋臘八粥。
“讓開。”紀淑靈的表情似一潭死水。
隨着這兩個字說出口,人羣立刻安靜了下來。
“小淑…”
“讓開。”紀淑靈看了開口的人一眼,那人臉色鐵青的倒退了幾步。
緊接着她環視四周,凡是被她目光掃到的人,不是後退就是低下頭去,很快“包圍圈”變得稀稀拉拉。紀淑靈沉默不語的走出人羣,王文志熊着臉跟了上去,走之前還狠狠瞪了這羣“追星族”幾眼。
“看不出你魅力還挺大。”王文志邊走邊回頭看有沒有人跟過來。
“是啊,這不是就有根救命稻草一路跟我到這裏嗎?”
“我不是稻草,是航空母艦…你家離這遠嗎?”
王文志打量着四周,這是一個給人感覺很窮破的小縣城,出了火車站就沒見到一座能入眼的建築,最高的樓也只有四層,稀稀拉拉的路人行走在塵土飄飛的街道上,石頭和水泥混雜的路面坑坑窪窪的,走起路來很不舒適。
“是有段距離,可我不想坐車了。有興趣陪我走回去嗎?看你剛纔踢人的架勢,走幾步路應該累不死吧?”
“我是沒關係,你呢?”
“其實我體力很好。”
“那就走唄。”王文志揚起拎包的手臂,似乎在示意飛機可以起飛了。
“不過…”
“咋了?”
“雖然你很能打,但那是因爲剛纔的人礙於族規,不敢使用超能的緣故,一會到了我家…”紀淑靈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王文志,“不要再生事了,這是爲了你好。”
“哈哈!”和對方對視了十幾秒後,王文志豪放的笑了起來,“你在車上說了那麼多,我已經開始瞭解你了,可你還沒有了解我。”
他拍拍紀淑靈的肩膀向前方走去,而會錯了意的女孩只是搖了搖頭,快步跟上去指引方向。 兩人在鱗次櫛比的街道和院落中穿行,小小的街巷中不斷有人跟女孩打招呼,紀淑靈溫和的對老人和孩子表達善意,而打招呼的年輕人中,十個人也不見得有一個能得到迴應。
兩人緩步走了二十分鐘,正閒聊着的時候,一座大宅院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到了。”紀淑靈的目光指着前方。
“哇哦!好大!”王文志興奮着,“你家好有錢!”
“其實火車進站時就已經到家了,整個懷紀縣都屬於紀家。”紀淑靈五味雜陳的向大門走去,“這裏只是我父母家而已。”
王文志嘟囔着“土豪的世界我不懂”之類的話,快步跟了上去。
紀淑靈家的門很大很氣派,從敞開的大門中飄出一股說不上來的特殊氣息,這種氣息或許是嗅覺上的,或許是精神上的,總之給王文志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二人穿過大門、假山、前廳,居然一個人都沒看見。
紀淑靈皺起眉頭,扔下還在東瞅西看的王文志,快步走向內宅。
“誒?等等我!等等我!”
剛走沒幾步,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漢子出現了。
“五叔。”紀淑靈放緩腳步走了過去。
“喔!是小靈回來啦!”
這名滿臉橫肉的漢子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個土匪,但他的眼中卻是一片寧靜與溫和。
“是剛回來嗎?”
“是啊,五叔。”看着這個漢子時,女孩一直緊繃的嘴角終於放輕鬆了些。
“嗯?”漢子抓了抓後腦,“不是讓紀秋他們去接你了麼?你怎麼自己回來了?”
紀秋就是那個自稱“小秋”,被王文志一腳踹飛的大表哥。
“我沒看見他們。”
“咳!你說這些人,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漢子一拍手,“可能又是跑到哪玩牌去了,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這羣崽子!”
“五叔,家裏的人呢?怎麼只有你在?”
“咳!”漢子輕叫一聲,“還不是和嵐家那點事,大哥帶着你二叔他們在鎮東頭酒樓招待他們吶!”
“嵐家的人又來了?”紀淑靈身邊的空氣變得凝重起來。
“我看那些人就欠揍,”漢子摩拳擦掌做出躍躍欲試的樣子,“真翻臉的話,打他們一頓就服了,可大哥他們就是不聽我的話,非要和那些姓嵐的傻玩意搞好關係,這不是作賤自己麼…”
眼見着這對話沒完沒了,王文志索性坐在水泥築成的花壇上,這時漢子才注意到他。
“這個崽子是?”
“是我朋友,”紀淑靈這纔想起被遺忘的跟班,“這是我五叔,別看人長得兇,但人可好了。”
“小靈,你又說我長得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