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劍錄!
對就是拔劍,拔劍的瞬間也是氣勢最為凌凌的時刻,劍出如風,配合凌烈絕頂的氣勢,方可發出精氣神完全合一的一劍。
孤桐依舊閉著眼睛,在識海中一次又一次的模擬,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忘記了時間。
他的識海中,只剩下劍招在不斷的拆合,雖然他已經很累,卻依舊沒有放棄,識海內模擬也是對自己神識的一種錘鍊。
竹林中的風更重了幾分,斑駁的交叉光線也因為太陽的移動而變了許多次。閉著眼的孤桐卻依舊對此不知不覺。
驀然,孤桐睜開眼睛,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縷劍芒的色彩。<
。 眼睛睜開的剎那,孤桐手中的竹韻劍瞬間出鞘。
長劍攜著一溜的光彩,像朝陽跳出山頭的第一絲光線,燦爛而輝煌,那突然迸顯的一點光亮,就像黑夜中的燭光,是希望,又像是情人的眼眸,隱隱包涵著會,沉淪的毀滅。
孤桐僅僅是一劍刺出而已。
劍術之刺!
孤桐融合《劍》中所有的劍術基礎招式以及「大悲劍訣」的一部分招式,終於創造出了「拔劍錄」中刺的稚形。
在孤桐刺出心中所想的一劍的時候,雖然是最為簡單的一劍刺出,卻似乎有無數劍同時刺出,劍星的落點就無處琢磨,可能是這兒,也可能是哪兒。
一劍刺出化為千劍,千劍刺出又化為一劍。
簡而繁之,繁而簡之。
孤桐刺出的劍,在分毫之間點在了面前的粗壯的竹子主幹上,一串不同於一般的劍鳴聲急急響起,短促沉默。那劍刃交擊的聲音悠悠蕩蕩的傳出老遠。
當事人卻對此不知不覺,眼光的焦點卻落在劍與竹子的接觸點上,認真的端詳一下,搖了搖頭。
在孤桐出劍的一剎那,西江月峰的一處瀑布面前,站在石台上正在觀看瀑布的青衫人,扭頭看了一眼孤桐所在的方向,口中自言自語,「果然是練武鬼才,竟然要創出如此旁門的劍道。」
這青衫人,正是孤桐的師傅風見塵。
「果然還是差了分毫」,孤桐對自己悟出的出劍還是有些不滿意,他知道在腦海中模擬是一回事,真的如腦海中那樣實戰出來還是需要許多外在的條件的,比如:身體的堅韌程度、神識的敏感程度,玄功氣勁的運轉路線和程度,再加上經脈的承載力。
筋脈中運轉的玄功勁氣的速度和程度,以及所運轉的筋脈的位置,對於招式有很大影響。現在孤桐剛剛是鍛體入門,才打開開門,體內的玄功勁氣還是弱小,全身的筋脈也很脆弱,雖然他在識海中已經成功模擬出劍術之刺法,但是真正將此一招刺術施展到孤桐心中所滿意的地步,還需要時間。
三天時間眨眼而過。
頭一次,孤桐覺得時間過的飛快。覺得昨天還是剛到離歌樓,剛從血腥牢獄中走出來似地。
這三天內,孤桐體內的玄功氣勁有了更進一步的增加,同時他參照以前的內功心訣對《驚浪淘沙》的心訣做出了修改,使之更加適合自己所準備創出的《拔劍錄》。
自從死在紫妍手中之後,孤桐明白一個道理,如果你的對手有了取死之道,你就需要乾脆利落,甚至不給他出招的機會。
當他從風見塵處了解到這個世界的劍道之後,他就決定不會辜負上天給他的機會,他要走出一條自己的劍道。踏上了就不會退縮,不會後悔,萬死不悔,孤桐心中這樣對自己說。
他已經做好了要準備走向這個世界巔峰的道路,在這條路上行走
獅子搏兔且用全力,·否則後悔的就是自己。
武之劍道,在於鋒芒;劍之極道,在於速度。
上古有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你出招永遠別別人快,永遠凌厲非凡,永遠自信,那麼你比別人生存的機會就多了許多。
三天之內,孤桐不但在修鍊玄功勁氣,也在修鍊劍術,現在他的拔劍更快了,而且多了更多的角度,更多刁鑽的角度,但是限於時間和見識,他現在的拔劍還都是局限於刺法。
這三天之內,孤桐很感謝月竹,這個可愛又害羞的小師妹總是準時給他送來飯食。卻從來部跟他對面,總在他沒醒或者在外面練功的時候,將飯菜放在劍閣門口。每次都這樣,讓孤桐覺得,自己這師妹就像是故意躲著自己似得。
他並沒在這些事情上放太多的心思,也沒有去追求為什麼,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善於交際的人。自從想通了劍道的目標之後,他把風見塵當作自己第一個階段的目標,他有他的路,他已經比許多天才起步晚了太多太多。
他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現在的他只能心無旁騖的投入修行之中,沒有其他的心思去關心其他,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修鍊,氣勁在筋脈內從來不是靜止的,一直在自修;識海內一直在拆解、融合、模擬各種出劍的招式,有時候模擬到了興起,他還會情不自禁的做出動作。
還有一部分是孤桐覺的最痛苦的事情。那就是對肉他的錘鍊。
他已經十幾歲了,已經過了修行開始的最佳年齡了,身體的一部分骨骼和筋骨已經成型,身體的柔韌度也達不到許多要求,太需要一點一點的錘鍊自己的筋骨皮肉。
三天,僅僅是三天,確實孤桐脫胎換骨的三天。
許多年以後,孤桐再次站在西江月峰的時候,回想起自己開啟武道修鍊的三天,他說道:「那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三天。」
在第四天早晨第一縷陽光傳過窗戶照射進劍閣二樓的時候,孤桐幡然從修行中醒來。
眼前一條青色身影靜靜矗立,自然是風見塵;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到的,就像是他本來就在,又像是從來都不在。
翻身站立,孤桐心頭一震,他發現自己的前一個缺點,那就是雖然自己晚上也在修行,但是識海懵懂,只有執念在運轉玄功心法,對外界的感覺卻降到了最低,就像這次,風見塵來了,他卻不知不覺。
這次是風見塵,那下次呢?如果是仇人呢?
恐怕自己已經死了千百次了,想到此處,孤桐也覺得一陣后怕,面上依舊一片當然,他已經學會色不變於形。
風見塵看著孤桐站起,面龐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以他的敏感度,早已經感覺到自己這個弟子似乎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現而想到了一些事情,似乎是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不然他脖子裸露在衣衫外的皮膚下血管不會突然暴起,血流加速。
不過這僅僅是一剎那的反映,很快,風見塵就發現孤桐趨於平靜。
「不錯,你很不錯」風見塵點頭,現在他心中很是興奮,自己這個徒弟竟然創造了一個小小的奇迹。
神醫凰后 ,所以定下三日之約,但是那也僅僅是氣話而已,自己都沒有當真。從自己的經驗來看,一個從來沒有修行過任何玄功的人,三天之內就踏入鍛體,那本就是天方夜譚。
可是,孤桐做到的,自己這個新收的弟子做到了。
當時風見塵感覺到孤桐踏入鍛體境並打開氣竅開門的時候,心中一片震驚,是的,就算以風見塵的見識,都為孤桐的所做所謂感到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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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桐就站在風見塵的面前,靜靜的,淡淡的,對風見塵對他的肯定和讚揚,沒有任何反映,似乎絕對後者說的不是他。
有了終極追求的人,對於旅途中的讚揚和鮮花都看淡了,看淡了,更何況,孤桐已經經歷過一世的讚許和掌聲。
「你做的很好」風見塵壓下心中的喜悅之情,然後細細的上下端詳著孤桐,「你的所做所為,出乎了我的意料,」微微一笑,風見塵頓了一下,「以你現在的表現,在整個離歌樓內也得是前三之數」。
看著孤桐百年不變的面容,風見塵心中暗自點頭,這才是寵辱不驚。
聽風見塵說自己的表現僅在前三之數,孤桐心中微微一緊,果然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風見塵沒有停,接著說道,「就你的表現來看,還不能稱之為天才,你只對劍有天賦,所以只能稱之為鬼才。」
說完,風見塵抬頭,看著窗外悠悠的青山白雲,「鬼才也才,難得一見啊,難得。」這句話他語音很小,似乎是自言自語,有似乎是說給孤桐聽。
孤桐聽完,眉頭一皺,他對風見塵的說話不是很贊成,在他的心中,全才,怎麼可能有?古語有言:人無完人。人總歸是有他的弱點和短板的,怎麼可能有全才呢?
不過他卻沒有說話去反對風見塵的觀點,他不會去做,也不屑去做。因為說了,沒有意義。去爭論一個木有意義的真理,那是傻瓜才去做的事情。
風見塵轉身走到劍架面前,一手抄起那把驚情劍,轉身超窗外掠去,「為師在忘情林等你!」話音未完,他迅捷如出鞘長劍的身影已經落在窗外,在孤桐眼睛失神的剎那,遠遠的消逝在層層山峰之間。
如果說千川雪的身法是飄逸的、夢幻的、優美的;風見塵的身法就是迅捷的、直接的、凌厲的,他作為一個成就高絕的劍修,似乎身法也已經深深的烙下劍修的痕迹。
都是那樣的鋒芒畢露、凌厲直接。
孤桐沒有言語,因為風見塵的身法失神剎那便醒來。他,沒有衝動似的跟著風見塵從二樓一躍而下,而是從樓梯走下去,他還只是一個剛剛踏入鍛體的九流修行者,還沒有修鍊好自己的身法,學不的風見塵的瀟洒。
一條青色的身影,站在孤桐練劍的那棵粗壯的竹子面前,看著竹子主幹上,斑駁雜亂的白點,那是孤桐刺出的劍痕。
風見塵粗粗一數,劍痕密密麻麻,已經點與點都連在了一起,根本沒法數清,但是一眼望去,也有幾萬之數。孤桐在這三天內,平均一天刺出了一萬劍有餘。
一萬劍,風見塵知道,這絕不是是一個小數目,就自己來說,一天內刺出全神集中的一萬劍,每一劍自己都包涵自己全部的精氣神,也會累的夠嗆。
何況,孤桐只是一個剛剛打開氣竅開門的鍛體境二階初期的修鍊者。
想想這些,風見塵心中也是極為佩服自己這個性子執拗,性格堅毅的小徒弟,就這僅僅三天的表現,就知道他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絕對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想到這兒,風見塵心中油然一抹自豪,左手拂過下巴銀色短須,面容也是浮現一絲滿意。
等了片刻,孤桐姍姍而來,雖然他也是全力奔跑,畢竟還沒有修鍊過任何輕功身法,速度有限。
看到風見塵背對了自己,孤桐便止步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不語不言。
風見塵的神識何其的強大,孤桐走到哪兒他都知道,見孤桐已經到了,手中的驚情劍一震,一縷撼天動地的劍氣便在他身上濃濃的升騰起來,風見塵四周的空氣被凌厲的劍氣切割的滋滋作響。、
頭頂上悠然飄落的竹葉,在靠近風見塵的剎那,便支離破碎,劍氣不可見,但是那氣勢卻讓孤桐一連退了三大步。
臉上漲紅一片,孤桐一面在苦苦抵抗風見塵的氣勢,心中卻是暗暗咒罵,「這死老頭,一聲不吭就出劍,不知道靠這麼近,會死人的?」
風見塵卻不給孤桐多想的機會,「孤桐,劍修道路在於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我走的是不同的劍道,我只能領你進門。」
他回頭看了孤桐一眼,「你可懂?」
孤桐收斂思緒,微垂下頭,恭敬回答。「弟子明白。」
「劍道,是唯一道;每個劍修都有自己的劍道,就像為師,走的是絕情劍道,而你,因為是七煞劍體,要走的道就是七煞劍道。」
風見塵抬眼看著自己手中的劍。
「師傅,我沒有感覺到體質對劍道的影響。」孤桐皺眉,眸子中流露一絲疑惑。
他踏入鍛體境后,去細細分析過自己體內的玄功氣勁,沒有發現有什麼特殊的,自己的七煞劍體並沒有讓自己的玄功勁氣有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變化。
風見塵嘴角浮現一絲微笑,是似笑非笑的那種,「七煞劍體,是劍道中流轉極為古老的劍體,有什麼作用已經不可考據,但是等你踏入通竅境后,你會知道體質對你劍道的影響,現在區區鍛體境,還體現不出來。」
頓了一下,風見塵收斂笑容,面容肅然,「為師劍道為絕情劍道,今天為師就給你展示一下為師的劍道。」話音一落,孤桐渾身一震,像喝了烈酒一樣,全身一片火熱,他早就想看看風見塵的劍,看看這致虛境的劍修達到一種如何的地步。
「為師的劍法為《斷劍》,只有三招,看好了,為師僅施展一邊,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一斷情緣」,話音未落,風見塵舞動手中劍,人劍合一如蛟龍般飛騰而起,長劍如虹,劍氣如白晶晶的影子,沒有片刻的停留,猶如白色的疾風,或直或曲,賓士的路線始終讓人無法琢磨,只有不停的飛馳,乾脆利落的飛馳,劍出,一往無回,就算前面是情人,是戀人,也挽不回出鞘的劍。
飛馳中,白色的劍氣在不停的飛閃,像一眨一眨的眼睛,訴說一幕一幕的忘事,卻不再停留,義無反顧的飛馳。
當飛馳的劍氣達到極致的時候,風見塵人攜著劍,穆然回斂,空間內的劍氣也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就是斷情緣,一劍出,斷百世情緣!」風見塵冷冷的說道,出劍后的他更冷更孤傲了。
孤桐點頭,他懂了,懂了一種悲哀劍道的一招絕世劍術,斷情緣,斷掉了別人的情緣,卻也斷掉了自己的情緣。
此刻,看著風見塵,挺拔的背影,孤桐卻似乎看到一種濃的的化不開的悲傷,這堅強的背影,卻有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如此的劍道,如此的人,人怎麼可能領悟出這樣絕情的劍道?
怎麼可以?
孤桐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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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桐不敢去想風見塵是經歷了什麼才會悟出如此的劍道,如此絕情的劍道。
風見塵沒有去看孤桐的反映,在收斂劍勢之後,手中的劍微微回首,冷冷喝道:「二斷恩仇」。
他說道「二」字的時候,風見塵手中的長劍如火山爆發般直指蒼穹,乳白色的劍氣,圍繞著他全身,盤旋著層層升起,一把細細的長劍,在劍氣的圍繞下,組成一把光彩熠熠的巨劍,說道「斷」字的時候,磅礴的劍氣急速飛旋,將他四周的空氣都絲絲抽離,孤桐雖然離著挺遠,卻依舊感覺空氣有些稀薄,感覺呼吸有點困難。
等他說道「恩」字的時候,盤旋的劍氣,帶來聲聲令人耳鼓難以承受的劍鳴聲,像上古荒獸凄厲的怒虓,等風見塵說完「仇」字,那長劍似乎化作一座劍氣做成的山峰,急速的往高空鑽去,破鋒的劍頭是風見塵手中的長劍,那巨劍,不屈的。不甘的、無情的往上。
只有往上,沒有退縮,沒有頓足,一直往上。天空中的雲彩已經被劍氣撕裂的支離破碎,方圓直接再也沒有一朵完整的雲彩,在孤桐眼中,再也沒有風見塵和他手中的長劍,看到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劍氣,躁動不安,逆天而上的劍氣!、
「這是斷恩仇,一劍出,斷血海恩仇」!密密麻麻,一層一層盤旋的劍氣中,風見塵的聲音,冷冷傳出。出了第二件,他的聲音更冷了,孤桐聽在耳中,就像是有寒冬臘月的刺骨寒風吹進耳中似得,猛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
孤桐面對如此威力,如此駭人聽聞的劍道,只能默默點頭,無言以對, 末世之反抗者 ,不曾見過的高度。
他甚至懷疑,這是人力可以做的事情嗎?同樣,他小小的心中,卻對其他武道和玄道的威能有了一些激動的期盼,劍道已經是這樣了,那玄道呢?那中借天地玄氣的修行者,更是一種怎麼的精彩呢?
風見塵隨著憑空而立在騰飛的劍氣中,雖然孤桐看不見他,他卻在孤桐默默點頭的剎那,左手長袖一拂,方圓內的劍氣煙消雲散,手中的長劍也重新倒持,風見塵不虧是致虛境的劍道強者,這對劍氣的把握程度也是令人嘆為觀之,拿捏之精巧、收放之自如,真是宗師風範。
孤桐看著風見塵從空中一閃而逝,眨眼間,已經出現在孤桐面前,後者用風騷無比的身法著地后,淡淡的看著孤桐,「如何?此劍一出,可能斷血海深仇、救命恩情?」
孤桐額頭微微有冷汗流下,他低垂下頭,「很好,很強大。」嘴中是如此說著,暗自里卻在鄙視風見塵,「你這麼浩大的一劍刺出,對手都化為粉碎,那還有什麼恩仇?」。
這麼明顯的問題還問我,很是分明在展示自己的強大嗎,這師傅,好像很久沒有向外界展示自己的武功了,怎麼這麼喜歡在自己面前得瑟呢?
難道這老頭精神有點問題?孤桐想到這兒,拿一種好奇的異樣的眼光偷偷瞄了風見塵一眼,見其注意力不再自己身上,在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如果風見塵知道孤桐是在想這些東西,一定會起的直接一劍將孤桐刺成一個刺蝟!
「還想看第三招嗎?」風見塵用一種淡淡的,卻似乎隱含著什麼的眼神看著孤桐。
孤桐抬頭,迎上風見塵的目光,雖然發現他的眼光有些異樣,一時卻不懂什麼意思,硬著頭皮,「是,弟子想看師傅的第三招。」
「哈哈哈」,風見塵哈哈一笑,盯著孤桐,「你可知道我這斷劍的第三招名字叫什麼?」
「弟子不知。」孤桐又低垂下頭,不知道為什麼,孤桐現在不敢去看拿劍的風見塵的眼眸,那雙眸子跟普通情況下完全不一樣,手中無劍的風見塵,眸子中只有淡然;手中有劍的風見塵,眸子中確實劍光熠熠,灼人眼球,令人不敢直視。
風見塵扭轉過身,走進孤桐練劍的那株竹子面前,似乎發現了什麼,細細的看了一下,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角度,像是冷笑,卻又不像,站在他後面的孤桐無法發現他表情的具體,只是通過側面發現他似乎在笑。
看了一下竹子,風見塵覺得興趣索然,轉身面對孤桐,臉上一片肅穆嚴肅,「三斷生死!」他語氣返回冰冷,更似乎添加了一絲絲的殘酷的猙獰,孤桐聽了,衣服下面的皮膚差點起了一片的雞皮疙瘩。
「斷生死?」孤桐低聲重複,果然不出他所料,風見塵的第三招果真與生死相關,他已經猜到,風見塵這一套斷劍劍訣,第一招斷掉了情緣,那麼親情、愛情、友情就木有了;第二招斷掉了恩仇,那麼就不存在因果了,最後第三招,只能是斷掉生死。但是孤桐懷疑,認真的懂得生死嗎?
「不錯,第三劍就是斷生死。」風見塵轉身看向林海伸出,聲音有點拉長拉遠,便的冰冷中帶著一種久遠寂寞的惆悵,「我等皆為凡人,苦苦修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求那破碎虛空,明悟生命的真諦,我僅僅是走到路上的苦行者,還沒有達到巔峰,如何能懂得生死的奧妙?」
聽完風見塵所言,孤桐皺起眉頭,「師傅還未悟透生死,那劍招?」
「是的,」風見塵輕點了一下頭,眼中的色彩更加久遠,似乎在會議什麼,又似乎在出神,「我悟懂了死,卻還沒有懂得生,這第三劍僅僅是半招,只死無生,出必見血!」
孤桐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