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樂參商有了絕對的決定權,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哼,反正她也不稀罕,那個名分!
東樂參商見到南歌傾月,慘白了臉色,轉而對北曲昱辰宣布了,他的另一個決定。
「北曲世家已經和東樂世家,詳談了你和知華的婚事。現在你們還小,本尊和你父親,共同決定,讓你們兩個先訂婚。待到你們成年後,再完婚。」
北曲昱辰給東樂參商這個決定震驚了。
「師尊!我不可以和師姐,有婚約,更不要說完婚。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
他的父親怎麼可以不和他商量一下,就給他訂下婚約呢?
不行!
「師尊!你怎麼可以,不顧師姐的意思,她不會同意的!」
東樂參商已經暴怒過去,此時是平靜的,「父母之命,只需上報天帝御批,豈容爾等,私定終身!」
北曲昱辰感覺被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無論如何強加在他頭上的婚約,他絕不會接受。
「師尊,不要說知華師姐不會同意,我也不會同意的。我心裡早就認定了一個人,您這個決定,就算是再加上我父親,只能是作罷。」
東樂參商:「放肆!你敢忤逆父母之命!」
北曲昱辰據理力爭。
「師尊,恕昱辰難以從命!」
呆在一旁的南歌傾月聽著,看著,心如潮湧,忽上忽下,她要怎麼接受?
東樂參商逼迫北曲昱辰訂婚,而對象,居然是東樂知華,那麼紫川哥哥呢?
她覺得東樂參商簡直是瘋了……不就是恨她嗎?對付她一個人就好了,居然為了破壞她和北曲昱辰,拆散紫川哥哥和知華師姐。
這不是瘋子才做得出來的事情嗎?
南歌傾月拿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東樂參商,一字一頓的說道:
「東樂神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一件天怒人怨的事情?紫川哥哥和知華師姐,他們都是相親相愛的,你怎麼可以,拆散他們呢?」
北曲昱辰:「……」
他無語啊,南歌傾月,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光顧著,被拆散的是別人嗎?
直接被拆散的是我和你,搞沒搞清楚啊你?!
北曲昱辰氣歸氣,但還是跟著南歌傾月的話,說道:「師尊,您不能不顧及,知華師姐啊。她有心上人啊。她心裡只有南歌紫川!」
東樂參商根本沒有把北曲昱辰說的話,放在心上,這也不是他會考慮的事。
南歌傾月在他面前的囂張氣焰,已經觸到了他的底線,他的神尊威嚴,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一個小丫頭踐踏。
「南歌傾月,你的身世本來就是一個不見光的野孩子!東樂世家是不會接受一個,沒有父親母親的野孩子的!」
南歌傾月:「我不是野孩子!我有娘親!」
「她不是野孩子!她是南歌世家的女兒!」
一個朗若明月的聲音從東樂參商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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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朗若明月的聲音從東樂參商身後傳來。
南歌傾月的目光越過東樂參商,看見南歌紫川的一瞬間,眼前就模糊成一片了。
「紫川哥哥……」
有些不相信……他明明剛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南歌紫川此時出現,那麼突然,又那麼及時,她被推進了死胡同,他就像天神從天而降,一個有力的反擊,就將她救出困境。
南歌紫川走進大殿,站到南歌傾月的面前,負手而立,淡定的回道:「傾月,以後不可以再糊塗了。記住,你是南歌世家的公主,是我南歌紫川的妹妹。」
「嗯,嗯。」
南歌傾月連續不斷的點頭,任盈滿了眼眶的淚珠兒,砸下來,「我記住了!你是我哥哥!」
無論如何,南歌紫川做到了,一個哥哥所能做到的,他都做到了最好。
南歌傾月不可能再否認,更何況她已經在心裡,反覆罵過自己,為什麼要對南歌紫川說那些話,分明就是一直,把他當作自己的哥哥。
東樂參商單從對北曲昱辰的影響這件事上,就恨不得,南歌傾月立刻消失。
現在,又來了一個南歌紫川!
他眼裡的怒火,即將要焚毀他的勢頭,噴射出來。
「南歌紫川你還沒有那個資格,黃口小兒說什麼,都是廢話!」
南歌紫川轉身面向東樂參商,「神尊大人說話,自然比我們這些小輩,有資格,也管用的多。不過就是太容易出爾反爾。」
東樂參商嘲諷南歌紫川年幼無知,而南歌紫川這句話,就是反擊回去,指責他反覆無常,不是君子所為了。
「一個世家族譜,修來改去,如此這般輕易,豈非要形同兒戲了。」
南歌傾月眼睛一亮,比起北曲昱辰來,南歌紫川在對待不講理的東樂參商時,更加得心應手。
北曲昱辰雖然表面不拘世俗,但尊師重道,卻是在心裡默默地恪守。
他對東樂參商尊敬,敬畏,既是有教導的師恩,也是因為兩個龐大家族的合作。
南歌傾月在東樂參商面前,只有被欺負了,而南歌紫川不同,他原本就被東樂參商處處刁難,有足夠的對敵經驗。
幾乎東樂參商的各種打擊手段,他都了如指掌,因此,知己知彼,克敵制勝,不費什麼力氣。
南歌紫川拉起南歌傾月的手,「傾月,我們走。」
南歌傾月:「噢。」
紫川哥哥已經給了,無情打擊有情人的東樂參商,有力地回擊,那還等什麼,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趕緊離開呀。
南歌傾月也明白,偶然勝出,不能再玩下去了。
大殿門口處,已經有一個人,站在那裡,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東樂知華也出現了,剛剛找都找不到,現在都一個個出現了,然而,南歌傾月此時,也不想再找東樂徽音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東樂徽音應該也知道,南歌傾月不知道的是,她會不會還像以前一樣,強勢的要求東樂參商,必須將她記入東樂世家的族譜。
其實,南歌傾月真的對那個東樂世家的身份,不感興趣,要是她娘親在,關於她的身世,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
南歌傾月沒有看東樂知華,抬頭看南歌紫川,他貌似也愣住了。
南歌紫川沒想到又一次,在東樂知華的面前,與她的父親,針鋒相對,還是為了南歌傾月。
他不想有這樣的時刻,尤其不想,讓東樂知華遇到這樣的時刻。
東樂參商也發現了東樂知華,她正在望著南歌紫川,目光那樣溫婉,不由心裡一陣煩躁。
莫非,真的就像北曲昱辰所說的那樣,他的女兒,卻喜歡著,南歌家的小子?
東樂參商不允許,發生這樣的情況,發生了也要扼殺住。
他向呆立著與南歌紫川相望的東樂知華,喊了一聲。
「知華,進來,我有事情,要宣布。」
北曲昱辰先一步,衝到東樂知華的面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師姐,你放心,我不會妥協的。我們是站在一起的。」
北曲昱辰對東樂知華很了解,她知書明禮,最重孝道,真的讓她,對抗東樂參商的決定,未必能堅持得住。
北曲昱辰是在給她鼓氣,讓她心安,她不是一個人單獨對抗,這所謂天經地義的父母之命。
「師姐,我知道你有心上人,我也有,我不會同意。什麼也無法阻擋,我認定的感情,這和孝道無關。」
東樂知華眼神略顯倦意,貌似很疲憊,但也點點頭,同意了北曲昱辰的提議。
她不是愚孝的那種傻姑娘。
她是東樂知華,雲外天的明珠,只是,她現在沒有心情,也安靜不下來,去面對這樣的事情。
北曲昱辰拉著東樂知華的手,南歌紫川拉著南歌傾月的手,四個人相處的關係,明確又複雜。
東樂參商卻不願讓他們繼續複雜下去了。
一字一句的宣佈道:「東樂世家和北曲世家的聯姻,已經商定了。你們都明白自己的使命,也就該清楚自己該如何做。」
一句話宣布了四個人的悲劇。
除了憤怒,他們沒有再做無謂的爭辯。
所謂宣布,就是要斬斷他們的情絲,像顆棋子一樣,套進世家之間的利益關係中去。
這沒什麼可再爭辯的,再無情的利益面前,感情只是薄弱的雲霧,一陣風就會吹拂消失。
一片靜默之中,南歌傾月望著,身為司法神尊的東樂參商,莫非神真的可以無情,他的的眼裡,彷彿不存在感情。
南歌紫川沒有回頭,聽過了這個決定,他沒看東樂知華一眼,不知道心裡是如何想的。
南歌傾月想要說什麼,但南歌紫川已經似乎下了決心,拉起南歌傾月的手,大步離開。
被拉著走的那麼快,南歌傾月只得一路小跑,勉強跟上,看不到南歌紫川的臉色,只是隱約感覺,他周身都是冷烈的寒意。
她還從來沒有在紫川哥哥的身上,感覺到過,這種冷到極點的寒氣。
南歌紫川拉著南歌傾月走了很長時間,穿越了離花林,大約是到了,育花苑附近,聞到了空中瀰漫的花香,他的腳步才停下來。
南歌傾月感覺被拉疼的手腕一松,南歌紫川還在往前走,但是腳步慢了下來,她繼續跟著他走。
花香怡人,讓人心情變得和緩,南歌紫川看著比之前,要溫和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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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怡人,讓人心情變得和緩,南歌紫川看著比之前,要溫和許多。
南歌傾月跟在南歌紫川的身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手腕還疼著,她邊走邊揉著。
石子路上,鋪設的三色花紋,一圈兒圈兒相連,水波一般,周圍靜謐無聲,偶然會飛過幾隻蜂蝶。
南歌紫川的帶領下,早就分不清,此處是哪裡的南歌傾月,抬頭髮現他們來到了,一座歇息的竹亭。
這樣的竹亭,在雲外天學院,各處都有設立,供人休息,小坐片刻。
坐到了亭中,南歌傾月還是沒看出來,這是哪兒?
南歌傾月坐在南歌紫川的的身邊,心裡忐忑呀忐忑,今天他好像很不一樣呢。
想了想,她還是開口說出自己的猜測。嗯,「紫川哥哥,你不要生氣了。」
南歌紫川收回視線,掃過南歌傾月的臉上,她的小心翼翼,她的討好,都明白的寫在臉上了。
他有些煩躁,而南歌傾月卻對他露出,討好的笑臉。
他並不願意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是南歌傾月,南歌世家的小公主,怎麼也不需要,露出小心翼翼的笑臉。
她應該是像東樂知華一般,驕傲,矜持,冷漠,哪怕冷漠無情也好,就是不應該,有討好他人的態度。
這是她和東樂知華的不同之處,也是,她的身世成謎,才會有這樣的區別。
沒有肯定的身份,對一切外人,都帶著幾分懼意,也讓她,不是那麼自信。
雖然看起來,乖巧,可愛,卻會讓他心疼。
南歌紫川想要確定一件事,就開口問南歌傾月。
「傾月,你是不是被東樂參商如何羞辱,也一定要和北曲昱辰在一起?」
南歌傾月呆了一瞬,馬上搖頭,「不是!紫川哥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才會在東樂神尊的面前,說我是南歌世家的人。我其實從來就沒有,當自己是東樂世家的人。當初我師父,為了給我一個身份,才要求把我記入東樂世家的族譜。不過,誰也沒承認過我。」
南歌紫川聽她解釋,但是她錯了,在關於他為她出頭這件事上,認為錯了。
他不是僅僅為了她好,還因為,他心裡篤定她就是他的妹妹。
不在乎血緣,不在乎她身上有什麼謎團。那是心靈深處的秘密,他只有這樣做,才能安心。
南歌紫川不用讓她知道這些,只需要她也同樣的肯定。
「傾月,你就是南歌傾月,從今以後,沒有人可以更改。你要認定,這就是你的身份。我南歌紫川的妹妹。」
南歌傾月忽然感覺,又回到了初見他的時候,那句你就是我的妹妹,給了她好多安心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