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梅太妃知道母后沒死的事情?
蘇晴已是穩住了心神,看了看君墨沉,笑道:
「梅太妃並不知道母后的事情,但是她對你絕沒壞心,利用好了就是助力,當初你那麼快封王,她也是出了不少力的,既然都來了,就讓她進來吧。」
梅太妃來幹什麼,她自然知道。
作為一個母親,自己兒子封了太子,她怎麼可能不來?
想想梅太妃想認兒子又沒法認,只能自己咽下去的表情,她就覺得一陣暢快。
君墨沉招招手,讓人給她放行。
九皇叔如今勢力驚人,有個人在裡面做內應,對他們來說,自然是好事。
所以,這個梅太妃還得拉攏啊。
不多一會兒,姚青梅便被帶了過來,蘇晴也退到了裡屋,這邊有丫鬟伺候著,用不著她一個老嬤嬤。
姚青梅進了屋,君墨沉命人退去之後,姚青梅這才解開斗篷,露出自己那張臉來。
看到這張明艷動人的臉,君墨沉竟是也一個驚艷。
才多久沒見,感覺這梅太妃越發明艷動人了,根本不像一個四十歲的婦人。
這麼一個美人,卻早早的沒了丈夫,還帶著一個養子,想想還真是不容易呢。
只是讓他想不通的是,梅太妃為什麼會背叛自己的養子,而來投靠他?
甚至在他最落魄的時候,都沒有放棄他,還願意幫他。
真是匪夷所思,可能是母后握的有她的把柄吧。
君墨沉能想到的只有這麼一個理由。
梅太妃看到君墨沉,眸中一個激動,真想抱抱這個兒子,可是她還是忍住了,並且俯身向他行禮。
「恭賀太子殿下。」
梅太妃喜不自禁,她也萬沒想到會如此順利,她的沉兒又成太子了,也不枉費她前些日子特意去勾欄苑學習了那麼久的馭男之術。
「太妃不必客氣,本宮有今日,太妃也是功不可沒。」
君墨沉對梅太妃客客氣氣的,好話誰不會說。
這個女人,一看就是有本事的,能在後宮存活那麼久,而且後來混的比太后還好,就證明是個有手段的。
「不知太妃今日來。。。可是有事?」
君墨沉感到奇怪,若是被人發現梅太妃來了他的府中可就不好了。
太妃想必也知道這個道理,為何還冒著風險來。
梅太妃聽到這個,卻是眼圈一紅。
這是她的兒子,她來看看兒子還得偷偷摸摸的,而且還得找個理由。
其實她這也是太高興了,這幾日真是好事連連,忍不住跑來看看兒子而已。
兒子被封為太子,陛下和君北冥徹底決裂,而且君北冥和雲七七那個小賤人怕是也馬上會遭到全天下的唾棄。
這每一件事情都讓她暢快不已。
等到將來沉兒真的做了皇帝,她就告訴他真相,屆時想辦法換個身份入宮,說不定還能做個太后。
想想都覺得未來很光明。 電梯中的青檸初和真田弦一郎兩人很安靜,誰也沒有說話,走出公寓房門的時候她就已經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真田弦一郎對於她來說卻還只是個陌生人。
『叮』的一聲,等在樓下的幾人精神一正紛紛向著電梯看過來,電梯開了門,青檸初冷著一張臉走出來,身後跟著他們著了很久的真田弦一郎。
「待會兒人都下來之後,找人去給我重裝一扇門,收拾一下房間。」出來看到保安正在門口,青檸初擰了擰眉冷聲說:「血液噴劑有嗎?給這位一瓶。」
「是。」保安微微鞠躬,立即回道。
「血液噴劑?那是什麼?」不二周助看向真田弦一郎,後者的視線卻一直停在青檸初身上。
青檸初聽到不二周助的聲音才像是剛剛看到他一樣禮貌的點了點頭,無視他旁邊的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兩人,正要走開。
「真是太不華麗了!」被無視的跡部景吾道。
「華麗?」原本心情就不怎麼樣的青檸初眉一皺停下來:「我記得說過的吧?外來人需要擔保……嗯?」
一個嗯字,青檸初似笑非笑,柔光下白皙精緻的面容讓人移不開眼睛:「跡部景吾,忍足侑士,不二周助,真田弦一郎,幸村精市,哦,還有手冢國光,嗯,都是日本有名的繼承人呢,看來真田弦一郎你不錯啊。」
「小檸,他們是我的朋友。」真田弦一郎聽到青檸初說出他的名字,心裡一陣喜悅,原來她知道他。他想真田弦一郎,認了吧,你逃不掉的,只為一個從她口中出來的自己的名字就如此欣喜,只為一眼就思之如狂,只因一個眼神就陷進禁區,連卑鄙都做得出來,你果然已經回不了頭了。
「是嗎,那就說話好聽點吧,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呢。」青檸初淡淡道,擦身離去。
「我記得我們開始的時候說過,如果你不能讓我喜歡上你,我們就結束。」
朝日奈棗身體微微一晃,在青檸初繞開他離開的時候,心裡終究控制不住一陣陣的抽搐,猶如鈍刀割扯著一般疼痛不能自抑,他獃獃的站在原地,雙眼沒有焦距。
「你,沒事吧?」青檸初和真田弦一郎的離開,手冢國光也會難過,心裡莫名的疼,可他覺得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也許心裡的痛是他所不能了解的。
「滾!誰讓你們來的?滾出去!」朝日奈棗眼神一厲,猛地轉過頭對著手冢國光吼道。
重來沒有被這麼吼過的手冢國光眼神一冷,卻終究還是沒有多說,轉身離開。
等到只剩下朝日奈棗一個人之後,他卻突然笑了,蹲在地上,微微低頭,劉海將眼睛遮住卻遮不住通身的悲傷,他低低的呢喃著青檸初的名字,越是用力的笑,聲音越是苦澀,心裡空蕩蕩的疼著。
—————————————————————————————————————————————————————————————————————————————————————————
出了公寓樓,青檸初才發現自己無處可去,她漫無目的的走著,腳踩著雨後的地面,高跟鞋的聲音隱沒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中。
當朝日奈右京從律師樓下來就看到心事重重,漫無目的的走著的青檸初,他有些不確定的叫:「小初。」
恩?青檸初被他的聲音拉了回來,帶著些許迷茫的神色,歪著腦袋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前的朝日奈右京:「右京哥,你怎麼在這裡?」
真的好像!朝日奈右京心裡震驚非常,因為此刻的青檸初穿著白色的長群,黑髮披肩,神色淡然,像極了第一次入夢的時候那個吸血鬼少女,穿著白色裙子的她。而就在剛才,那個夢境里,他看清了她的長相,她就是小初,她們是同一個人,他再也無法控制住這種想法,也頭一次告訴自己這不是想象。
「右京哥?你這麼這樣看著我?」朝日奈右京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複雜又專註,青檸初感覺很是莫名其妙,她疑惑的微微仰著頭看著他。
朝日奈右京揚了揚唇,溫潤一笑,伸手猶如習慣一般摸了摸她的發頂,溫柔寵溺的聲音說:「很少看到小初穿裙子,除了校群之外的裙子,很漂亮。」
頭上放著朝日奈右京的手掌,青檸初想要抬起的手頓了頓終究還是沒有抬起來拍開,眨了眨眼睛笑說:「正是因為不常看到,所以右京哥你才會覺得好看,如果經常穿會看膩的。」
「不會的,怎麼會膩呢?」朝日奈右京自認為自己用了最輕的聲音說著,他不會膩,永遠不會,只怕看不夠,得不到,如此小心翼翼的,徘徊在進退兩難的境界。
「朝日奈?好久不見呢。」
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朝日奈右京和青檸初兩人同時將目光轉過去。
「雨宮。」朝日奈右京笑了笑,絲毫沒有異常,卻是客套而疏離:「好久不見。」
「交了新女朋友?不介紹一下嗎?」雨宮玲子這個時候才看到剛才正好被朝日奈右京擋住了的青檸初,目光一頓,她從來沒見過長的如此精緻美麗,氣質天成的女孩,非常的不喜歡,非常的厭惡,眼裡暈染著嫉妒的光,幽暗微斂又是一副明媚的樣子,甜美依舊的聲音狀似不小心一般的說道:「再怎麼說我們曾經也是戀人啊,做不了戀人還是朋友不是么?有了新朋友介紹一下應該可以的吧。」
說完又假假的捂嘴,小心的看了看青檸初發現對方根本就一直是溫婉嫻靜的樣子,絲毫不介意她的話。她手捂住的唇用牙咬了咬,抬頭看著朝日奈右京,帶著歉意和不知所措:「我……我不是有意的……不……不好意思。」
「雨宮,你想多了,不用這樣,小初不會生氣的。」朝日奈右京退後一步,用手順了順青檸初的耳邊的長發別至耳後:「況且,你也說了是曾經,有什麼好在意的呢?現在嘛,我覺得我們不會是朋友。」
朝日奈右京用著自己溫潤的聲音將話說的緩慢輕柔,卻讓雨宮玲子臉色一白。她看到朝日奈右京對著青檸初溫柔的笑著,寵溺而專註,他親昵的為她理順耳邊的髮絲珍重非常。
可是,這些本來該是對她的,她記得的,朝日奈右京以前對自己有多好她都記得的,所以她一直為此驕傲得意,看到一個優秀的男人因為自己傷心難過,她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可是現在,他的溫柔寵溺都是對著另一個人,比她還要專註的深情也是別人的,而這個別人還是個比她年輕得多,美麗得多的少女……
「右……右京……」雨宮玲子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般有些搖晃的後退了一步,畫著精緻妝容的臉此刻有些蒼白,眼睛蒙著水霧,滿含熱淚的樣子:「右京這是在怪我嗎?怪我當初離開你,不會再原諒我了嗎?可是,不是那樣的,我真正愛的人是你呢,是你呢右京……」
青檸初嫌棄的後退了一步,伸手輕輕的滑了滑自己的手臂:「右京哥,你應該為自己悲哀,當初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女人。」
青檸初的聲音不是溫柔的,也不是甜美的,是那種清清涼涼卻及其好聽的聲音,乾淨也清冷。她半點不覺得自己這麼直接的話會讓一個女人難堪,她只會覺得自己不動手已經算是很好說話的了。一張和繪麻有七分相像的臉,卻穿著名為『性感』實際上暴露非常的衣服,做著楚楚可憐的模樣真的很倒胃口。
「是呢,右京哥現在也發現自己以前的眼光真的不怎麼樣。」朝日奈右京寵溺的看著青檸初笑了笑,就像面前站著的人不是他話里的人一樣,話說的平淡。
「那麼現在呢?右京哥不會還喜歡這樣的女人吧?說來我好討厭這張臉長在她的臉上!」青檸初不開心的嘟了嘟嘴,就像一個任性的小姑娘。
「不會了,右京哥現在的眼光很好……」因為他看上的人同時又那麼多人惦記著,因為這個人讓他生平第一次放不下,想愛不敢,相放卻也不能。
「這樣就好。」青檸初的神情恢復先前的樣子,溫婉一笑,就好像剛才那些毒舌的話不是說至她的口,而那個任性嬌俏的小姑娘也不是現在的她一樣:「該回去了吧?到晚飯時間了。」
「恩。」朝日奈右京點頭。
「朝日奈右京!」雨宮玲子聲音拔高了些,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朝日奈右京和青檸初兩人無視她走過。臉色發白,不用說都是氣的。一個曾經對自己千般好的男人現在完全看不見自己,更是說出那樣的話來諷刺自己和她。她有些接受不能,咬著唇,拿著包的手在皮包上掐出了印記。 可是,兒子問一聲,來到訪是何事。。。。。
卻一下子彷彿冷水澆過來一般,讓她心頭一冷,暗自罵自己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這關鍵時刻,她怎麼能如此大意。
今日,她就不該來啊。
沉兒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不怪他。
可是若被有心人看到,她現在還是君北冥那邊的人,怕是會說沉兒和君北冥勾結啊。
梅太妃有點後悔了,可是既然來了,也就算了,左右她來的隱秘,而且擋著臉的,也不會有人看到她。
「沒什麼事,就是來恭賀太子大喜的。」
梅太妃有些尷尬,她忽然覺得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立場來恭賀他,弄得自己現在很窘迫。
她好想告訴他,自己是他的母親,可是現在不能。
他正春風得意,不能讓他為這種事情煩心。
所以,只好告辭了。
君墨沉確實有些莫名其妙,他還以為這梅太妃來求見一定是有事情,誰知道就這麼兩句話沒了?
難道不是來告訴他九皇叔的動向的嗎?
為什麼他總感覺這梅太妃對他的態度很是奇怪。
這邊梅太妃已經告辭了,君墨沉自然笑臉相送,直接送到了院子中。
院內,君婷婷正跪在那裡,看到自己的父親出來,立馬哭訴起來:「父王,兒臣錯了,您就饒恕兒臣吧。兒臣不想呆在那個地方,那個地方太嚇人了,嗚嗚。。。。。」
君婷婷被太后趕出來之後,君墨沉就懲罰她在佛堂跪著抄經書,這都兩天了,她一想到佛堂那些佛像就嚇得慌。
看君婷婷哭的這麼傷心,君墨沉的心卻依舊沒有柔軟。
在他看來,犯錯就是犯錯,這幸好是沒有什麼大錯,不然的話,一部好棋就毀了。
好在他現在已經成了太子,若不然誰替他在太後面前說好話?
「還有三天,怎麼就堅持不了了?你是我的女兒,將來很可能是公主,不能再那麼任性,犯錯就得懲罰。趕緊下去,別擾了客人。」
君墨沉一聲呵斥,嚇得君婷婷立馬屏住了呼吸,眼淚都不敢流了,愈發的可憐。
梅太妃一旁見狀,看那君婷婷竟是跟自己小時候有幾分相似,就一陣心軟,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女,她這心裡還真是有些不好受。
「小孩子家的,懲罰一下算了,別那麼狠,這麼好的姑娘,瞧瞧給嚇的。」
梅太妃彎腰下去,親自給那君婷婷擦了眼淚,自己這心裡也是一片哀涼。
這些都是她至今的人啊。
可惜,不能聽她叫一聲祖母。
梅太妃既然都開口了,君墨沉自然賣這個面子。
但是還是覺得梅太妃太奇怪,怎麼這麼關心他和他的家人。
「好了,看到客人的面子上,就饒了你這次,你下去吧。」
君墨沉瞪了一眼女兒,君婷婷立馬跪謝,甚至扭頭看了一眼梅太妃。
這個客人好奇怪,應該是個老婆婆吧,為啥捂得這麼嚴實,而且這聲音她好像聽過呢。
不管怎樣,自己被免去了懲罰,君婷婷還是高興的,立馬也對梅太妃道了謝,這才轉身離開。 梅太妃卻是看著君婷婷的背影,很久不能回神。
許是年齡越來越大了,她越來越想過上那種兒孫承歡膝下的生活。
直到耳邊傳來君墨沉的呼喊,梅太妃才回神,暗覺自己失態。
「讓太子見笑了,年齡大了,就喜歡小孩子,只是可惜。。。。。」
梅太妃話沒說完,不過君墨沉卻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這是感嘆自己無兒無女啊。
不過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君墨沉只當沒有聽到,送著梅太妃到了大門口,才命人引著她離開。
梅太妃還是很不舍的回了幾次頭,想到自己來看兒子,反而成了客人,就一陣心涼。
君墨沉愈發奇怪,這時,蘇晴卻站在了他的身後,看著姚青梅那苦哈哈的模樣,嘴角輕勾,又是一陣諷刺。
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