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兇

居女神色淡漠,雙眉微蹙,臉上似乎罩著淡淡地愁怨,渾身上下,似乎有冰冷地氣息逸出。遠遠看去,整個人似乎是幽玄冰所鑄成地一般;但在她身邊地另兩位女卻是恍如未覺,顯見這名女對自身氣息地控制已經到了收發於心地地步。正是李府別院現今地主事之人,李蘭。

左邊地一位女烏雲般的秀髮輕輕披灑在香肩上,臉色恬淡平靜,菱角般的嘴角卻似乎是無時無刻都在噙著一絲俏皮地笑容,讓人一見便情不自禁的興起親近之意,正是東方家小公主,東方涵瀾。

右邊的一位女神色略帶落寞,雙眉微微上挑,似乎在任何時候,都帶著一股倔強到底地神色,雖是女之身,但渾身卻是顯現著不弱於男兒的剛強!慕容家小公主,慕容琴。

「……恐怕任何人也不會想得到,此時此刻,我們三個人居然走在了一起。尤其是你們兩人,還是兩大家族千年決戰地代表,聽說,屆時定會分出勝負生死,可說是天生的死對頭!彼此份屬生死大仇,現在卻是在一起談笑,世事之奇妙,可見一斑啊!」李蘭微微笑著,向兩人說道。


慕容琴神色複雜地看了東方涵瀾一眼,默默無語,未出一聲。

東方涵瀾莞爾笑道:「世事本就無奇不有,又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呢?我們兩人雖然早就是是生死決戰地註定對手,但彼此之間卻又有什麼仇怨,我們於生也晚,千年前的恩怨我等何能干預!甚至,我們可以作為很好的朋友、姐妹;畢竟,我們都是身不由己,都是相同的命運啊。」

慕容琴臉上湧起一陣激動之色,霍然抬頭望著東方涵瀾,展顏笑道:「不錯,東方小姐果然豁達,倒是琴有些顧此失彼,有失儀態了。」

東方涵瀾呵呵笑道:「那倒不是。慕容姑娘自幼便為慕容家當代天縱奇才,家族自然寄以厚望;但涵瀾卻從小就是廢人一個,只不過是家族用來應付甲約戰的工具罷了,自然比慕容小姐要看得開一些。」

李蘭笑了:「看你們兩個人說話縐縐的難受得很,現在又不是約戰之期,不要說在一起遊玩,就算是結拜為姐妹,又有何不可?誰曾經規定過彼此要生死決戰的兩個人不能成朋友?不能做姐妹來著?」

一聽此言,東方涵瀾與慕容琴兩人竟是同時意動,不由紛紛向對方看去?

兩女同為絕代佳人,兼之又身負相同的命運,彼此早已神交已久;今日一見之下,對彼此的風采均是大為傾倒,當真是我見尤憐,紛紛感覺到,哪怕決戰之時真的死在對方手,倒也未嘗不是一段佳話。

東方涵瀾嬌笑道:「我倒是想啊,只不過又唯恐慕容姐姐看不上涵瀾這個病女,才未敢開口哦。」

慕容琴搖頭失笑:「妹妹或有小疾在身,卻是仙露明珠一般的人兒,當真是我見猶憐,我哪有嫌棄的心思?再則,蘭姑娘說的也是,就算兩家乃是世仇,但我們的命運卻早已決定,三年之後,兩人之只有一個能夠活得下來,所以,世家之仇對我們來說反而無關緊要。若是當真能做三年的好姐妹,將來身死之時,也是死在自家姐妹手,正是死得其所,絕無半點怨言。」


東方涵瀾大喜;李蘭眼珠一轉,嬌笑道:「怎麼只有你們兩人?難道小妹就這麼不受待見不成?今日天氣正好,我們三人不妨就此結成異姓姐妹如何?將來傳了出去,說道彼此敵對的三家,居然有我們三姐妹的存在,定然會成為一段佳話,震驚天下武林,哈哈……」三女同時笑了起來,東方涵瀾與慕容琴紛紛贊成,當下三人撮土為香,對天拜了八拜,敘及年齡時,卻是李蘭二十歲,便做了大姐,慕容琴剛滿十九歲半,為二妹,東方涵瀾最幼,只得十九歲,成為老幺。

結拜完畢,三女都是喜不自勝,但若是論及心思,三女其實卻是各有盤算。

在慕容琴的心,就算結拜姐妹,也不過三兩年的時間而已,屆時家族之戰開始,兩人之間必難兩全,到了那時,姐妹之情也就隨之斷絕。再加上東方涵瀾嬌俏可愛,楚楚可憐,慕容琴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心卻也並不排斥與兩人做幾年的姐妹。

而東方涵瀾的心思卻又有不同,同樣的命運,讓她對慕容琴惺惺相惜,但東方涵瀾心其實渴望並不是很大的,她得到了李義的承認,早已無比滿足,就可說「舍天之外,再無他物」,所謂的結拜姐妹的話,只不過是順著李蘭的意思來推波助瀾而已,雖然她心並不反對,但論到迫切卻是半點也無的。雖然她並不知道李蘭這個提議的真正意義。

而李蘭的心思則又不然,在她的心,李義的霸業即將開始,若是事敗,自然一切休提,自己橫刀一刎,跟著心上人去便是,但若是事成,那麼,李義便是天下之主,帝王至尊!屆時,又豈能只有一個兩個紅顏知己而已?

依著李義的脾氣,所謂的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後宮三千佳麗那是必然沒有的事,但也不可能只有一個兩個;再說,李義若要平定天下,慕容家,東方家,這種延續千年的龐大家族,必然是兩大絕大的阻礙,而兩家又都是絕不可能屈居人下之輩,但李義卻又勢必要跨越這道難關!如此一來,大戰必然無法避免!戰事一起,必將耗時持久。

但現在東方涵瀾已經是李義名義上的女人,甚至可能是第一個入門的女人,而慕容琴也很明顯的對李義大有情意;所以李蘭心便打起了小九九:若是把這兩個家族的小公主都變作李義的女人……一來各方關係更加曖昧,世界局勢更加複雜,各方都是投鼠忌器。李家必然可以從獲利,甚至是大佔便宜。

再來,李蘭還有一個更深的想法,若是自己促成了這件事,然後派遣北斗將東方、慕容兩家其他的男女繼承人一個個的解決了……嗯,若是東方涵瀾與慕容琴均成為兩大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那麼,兩大家族,就會成為這兩個女家主的嫁妝!!若是那樣,則三家世間最強實力合聚一處,試問,如果到了那一步,舉目天下,還有誰人能敵李義鋒銳?

當然,在此之前,還會有很長的路要走,這兩個目標,就現在來說,還依然是遙不可及!但為了李義,為了李義的霸業,李蘭是什麼都可以做的!她甚至已經暗地裡開始鋪墊這件事!李蘭的主意是,就算此事不成,兩大家族也會因此分崩離析,實力大減。更何況還有兩家的世仇纏繞,屆時,大可從容應對。甚至,李蘭的主意,還曾經打到了司馬家小公主司馬暢的頭上……

既然已經註定不能獨享,既然註定了李義要走這條路,那麼,不如將所有的一切全部利益最大化!這便是李蘭的想法。為了李義,李蘭已經想到了任何一條可以輔助他儘快成功霸業的每一條路。

天下霸業,成於少年時;那才有意思,若是等到華髮蟠蟠才成就,那縱然權傾天下,又有何意義?

結拜完畢,三女雖然各有心思,卻也是不勝之喜;東方涵瀾故作不滿狀,撅著小嘴道:「我本來是大小姐,現在可倒好,倒成了最小的三妹,一下倒退了兩級,吃虧吃大了。」

李蘭與慕容琴均是笑了起來,慕容琴一拍她的肩膀,微笑道:「三妹,我們家族地情報說,你自幼便身有頑疾,不能修鍊上乘的武功心法,最多只能修鍊些須粗淺武技,效用甚微。但我看你似乎很正常啊!非但英華內蘊,皮膚瑩然有光,呼吸細密綿長,正是內家功力頗有造詣的跡象,姐姐心裡可是有些不解呢,按道理,就算慕容家的情報有誤,似也不會有如此之大的紕漏吧!難道妹妹近年來另有奇遇?!」

東方涵瀾臉上泛起幸福、甜蜜的快慰笑容,道:「原本小妹到天羅之前,正是如姐姐情報的那個樣。總是擔心今日眼一閉,這輩就過去了!上蒼有眼,天可見憐,自從小妹有興遇到義哥之後,他給了我一份異常神奇的內功法訣,最是適合體制純陰的女修鍊。自從那以後,我的身便一天好似一天了,現在病根雖然尚並未盡除去,但比起前幾年,卻早已不可同日而語,直是天緣之別,與往昔相比,恍如隔世。」

東方涵瀾雖然天真,甚至有些不諳世事;但她也深深知道,李義所給自己煉製地那些藥丸乃是當世第一等地神奇之物,單是一顆藥丸便能夠為練武之人提升十年以上精純功力,單憑這一點,便已經可說是不世奇珍!若是傳揚出去,不知會引來多少覬覦的眼光;更不知會平添多少不必要的麻煩,慕容琴雖然已與自己及李蘭結拜為金蘭姐妹,但這等秘密卻還是不適宜讓她知道地。

「原來竟是這樣,妹妹的奇遇果然是周折,確是蒼天有眼,佑護好人。」慕容琴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便不再說話。東方涵瀾說起李義,卻是正好勾起了她的最大心事;想起自己對他念念不忘卻又恨得牙根痒痒的李義,慕容琴此刻地心卻是一片彷徨。突然想了起來,眼前這兩個女可不就是那該死傢伙的女人啊,自己怎地全然沒有戒備之意?還跟她們結成了八拜之交?一時之間不由自己也是有些不了解自己起來。

感情歸感情,立場歸立場,不能混為一談地。我始終,還是慕容家地人。慕容琴暗暗開解著自己,但心卻是越來越亂。

李蘭看到慕容琴的臉色,心瞭然;附到她耳邊道:「二妹請放寬心,公臨行之前曾經交代過,並教給了我二妹所服之葯地解毒之法。言道:若是他不能回來,便由我為二妹解毒。公自始至終,他從來沒有打算過,真正要害二妹地性命。」

慕容琴渾身一顫,美目之頓時射出複雜之極地光彩,貝齒輕咬著下嘴唇,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之間竟是心亂如麻起來。

他……這一去乃是被天下牌主死亡追殺,幾乎就是十死無生地局面啊!時間何等地寶貴?而他居然在臨走之前還沒有忘記自己,還留下了解毒地法!他是怕萬一他自己死在天下牌主手會害了自己做?你先前既然如此地折辱於我,為何還要記掛著我?讓我一死百了不是更好嗎?你為什麼要留下解毒地法?你…你好可惡!我好恨你!慕容琴心默默地吶喊著。突然雙目之眼淚奪眶而出……

李蘭淡淡地嘆息一聲。靜靜地站在一邊,並沒有上前勸慰。現在地慕容琴,心弦已被撥亂,還是讓她地心境自然而然地平復下來為好,自己現在再加以勸慰,恐怕她反而會起疑心。

山下,一道白影如風馳電掣般地高速掠來,幾乎足不沾地地從草叢尖上一飄而過,身下草叢便如波浪衝擊般突然分開兩邊。便如小船突然掠過平靜地水面。只是一轉眼間,已經到了三女面前。年輕甚至有些幼稚地臉龐,渾身散發著一股隱隱地冷意。正是彭飛! 戍客 。

「草上飛!」慕容琴本來迷的瞳孔突地急劇收縮,震驚的在心喊了一聲。

作為千年武學世家的嫡系傳人,慕容琴自然是識貨之人,一口便道出了彭飛的輕身功夫境界。慕容琴與彭飛已經見過數面,雖然早知道他武功極高不同凡響,卻也沒有想到,他的輕身功夫居然已經到了草上飛的極上乘的境界!

輕身功夫達到草上飛境界的人慕容琴不是沒見過,甚至還見過不少,但如彭飛一般年紀,一般快法的,不但自己所知的人絕無僅有,相信環顧天下也未必能有幾個人,就但憑這點分析,李義、乃至李府別院所擁有的實力,就得重新評估,慕容琴焉得不驚?

李蘭見狀也是心一沉,她一看到彭飛的臉色便知道出了事,只因彭飛近年來日益成熟,儼然是一刀第二,而這種凝重之稍帶著一絲緊張的神色,已經是絕少從彭飛的臉上出現,他既然出現這種表情,看來此次事情必然不小。

「何事?這麼急惶惶的,象什麼樣,成何體統?」李蘭鳳目一寒,輕叱一聲。

雖然事情必然有,甚至是急事,重要事,但公說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著急是不會有半點用處的,著急只會壞事而已!一定要平靜的去面對。這一點,李蘭早已經牢牢的記在心裡,尤其現在李義不在,自己便是李府別院的主事之人,若是連自己也慌了,那就徹底亂了,自己不可以有事,自己是在為自己最愛的人活著,自己絕對不可以亂。所以李蘭現在心雖然也有少許緊張,臉上卻是絲毫不動聲色。

看到李蘭鎮定自若的神態,彭飛莫名間感到心一定,似乎自己又站在了那無所不能的公面前,一股安全和依賴感油然而生,臉色就在這剎時間已經恢復了平靜,道:「大姐,十傳來了消息,需要大姐定奪。」

「哦。」李蘭臉色平靜,心卻是一震。李蘭十此次跟著一刀前去北戴,他傳來的消息,自然便是一刀傳來的消息,那事情便是非同小可了。什麼事情以一刀的地位尚不敢擅自下決定,需要自己定奪?

難道是公子……

瞟了東方涵瀾與慕容琴一眼,李蘭沉聲問道:「事情很要緊嗎?非得要在這等時候趕來打攪我嗎?」

彭飛恭謹的彎彎腰,道:「也不是很要緊,不過小弟事先來為大姐提個醒罷了。」

東方涵瀾扯扯李蘭衣袖,悄聲道:「既然蘭姐姐有事情要處理,那我們便先回去吧!改日有時間我們姐妹再聚,也是一樣的。」

慕容琴點頭應是,低沉著聲音道:「大姐處理正事要緊,我們姐妹相處來日方長,何必急在一時?」

李蘭低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告罪在先,就不陪兩位妹妹了。琴妹,等貴家族人馬過來,務必要第一時間通知與我,令兄現在北戴勢單力孤,我們始終鞭長莫及,需及早作出妥善安排才是。」慕容琴頷首應是,與東方涵瀾飄然而去。

見到二人走遠,彭飛才從懷取出一張紙條,遞了過來,急促的道:「大姐,刀哥這個決定,可危險得很。我們窮盡幾年的時間,也沒能摸清楚東方家所有底牌;若是貿然到東方家大院進行刺殺,恐怕……」彭飛沒有說下去,但話聲之擔憂之意,卻是昭然若揭。

迅速的看完紙條上內容,李蘭一張俏臉頓時沉了下來,烏雲密布。纖掌握得緊緊的,指節隱隱發白,怒聲道:「這個一刀!我就知道他肯定會鬧出事來,沒想到他居然打算……咦?」

李蘭「咦」的一聲,接著便陷入了沉思。又將一刀寫來書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不由沉吟了起來。信所說之話一句句自心頭流過,越來越是拿不定主意。

一刀之言,未嘗沒有道理呀!

一刀全信如下:

「……本欲遵先前的計劃撤回,但,慕容煥再次提出委託,欲斬殺東方宇之其餘二子。刀思前想後,卻甚難決斷!自別院興建北鬥起;歷來四年有餘矣,四年,我李家之探馬愈百次潛入東方家,皆被東方家人發現斬殺!此仇此恨,北斗與東方家註定難以共存。東方家戒備森嚴,我等直至如今仍不能摸清楚東方家底牌之所在,慚愧也!

天下大亂在即,若是不能及前摸清東方家底細,於公將來大業必有極大妨礙也!現今公子孤身履險,與天下牌周旋在外,倦遊當歸;一旦回府,則龍歸大海,波濤將起;虎入山林,風雲際會!若是公子歸來之前我等尚不能完成此事,難道尚要公子親自出馬乎?若如此,刀無顏苟活於世也!

刀擬於幾日間夜探東方府,若能殺之,則全力殺之;不能殺之,則儘力探之。唯此舉有所風險,刀之命屬公,卻不敢輕言放棄也。故傳訊天羅,問君一語,可行否?或與或否,君一言可決。

刀於北戴翹首以待。東方家現勢力分散,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望君早做決斷。」

「早做決斷!一刀啊一刀,你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李蘭低低嘆息,緩緩踱步,只覺心亂如麻,一時拿不定主意。

一刀所提出的事情,咋一看似是甚為莽撞之舉,並無可取之處;但李蘭也知道,就如東方家始終在李府別院鎩羽而歸一般,李家對東方家內部的刺探,也是從來沒有成功過。

其實又何止北斗,那個大勢力又沒有對東方家大本營地布置做過試探,可惜,無一例外,盡數鎩羽而歸,損兵折將!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敵人實力模糊不清,勢必會造成錯誤的判斷。關鍵時刻甚至會影響整個戰局!從這個方面來說,一刀的提議乃是非常應該的! 目前李家眾多人手之,再無一人能夠比一刀更適合擔負此項重要任務;更何況,現在一刀就在北戴!只要一刀成功進到東方家,甚至不需特意打探,只要能夠全身而退,東方家府內是何情況,便可推論個大概出來。

但此時。北戴那邊已經是暗潮洶湧,血浪滔天!東方家地戒備自然也會是以往地幾倍以上!此時查探東方家,風險比之平日更增幾分。

但這等時刻,卻也是東方家勢力最為分散地時刻!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所以李蘭遲遲不能拿定主意。

這就好像是一場賭博,但是賭注卻是一刀的性命!而李蘭等人遠在天羅分身乏術,又幫不上任何忙!

李蘭從心底不願意讓一刀去冒這個大險。一刀可說是李蘭除李義之外最親近地人。若說一刀是李蘭的親兄弟也決不為過!若是一刀因此而遭到什麼不測,對於北斗,對於李家,甚至是對與李義,都是無可估量地損失。

這一注,李蘭不敢下!也不是李蘭能夠下地!但若是放過這次機會,難道真如一刀信所說,難道真地需要李義親自出馬不成嗎?


接掌李府別院以來,李蘭第一次犯了難為!當真是兩難地決定!

該當如何是好?若是公子在,當能做何決定?李蘭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終於,李蘭美麗的雙眼驀然的閃過一道銳利的神光,這讓一直小心的等候她決定地彭飛大大的嚇了一跳!

李蘭心終於下了決定!

她抬起頭,看著凌遲,清晰地道:「傳訊一刀:只准許你一人進去!不許任何別人跟隨,任何人違令者斬。另,亦不許使人望風,給爾一個時辰時間,時間到,必須即刻退出!若是晚上一分一毫,則重懲之!無論如何,必須全身而退!若是因此而身殉,則逐出李家,永生永世靈牌不得入李家祠堂!」

彭飛渾身一震,抬起頭來,眼射出不可置信的神光!

他知道,名字上冠以「李」字,那就是李義的人!不管是一刀還是彭飛一直到李蘭十等人,無不為自己的「李」字而自豪驕傲,若是從此不承認一刀乃是李家人,那還不如直接千刀萬剮地殺死他來的痛快!

李蘭仰面向天,長長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淡淡的命令道:「一字不得更動,即刻發給一刀!讓他斟酌行事,若是沒有把握,便在第一時間內給我撤回來!若是有把握,也要在從東方家出來之後,第一時間內趕回來!不須再知會慕容煥。」

「是!」看到李蘭不容置疑地目光,彭飛不敢再說話,施了一禮,便即離去。心暗暗祈禱,老大呀,你還是先放棄吧!若是……可就無法挽回了啊!

謐靜的道路上,行人異常的稀少,夏日的午後,也確實不是趕路的好時光;太陽宛若要烤熟世間的萬物,吞吐著熾熱的火焰,兩側的參天樹木也是顯得無精打採的耷拉著,低著頭,似乎被已經炎熱奪走了所有的活力。

就在這樣的天氣下,卻又兩條人影正在路上徐徐前行,似緩實快。在常人眼,他們不過就是尋常的邁步而已,絕對不會比自己走的更快,但卻沒有人注意到,這兩個人每一次閑至極的邁步,看似與平常人步履一般大小,但實際上都最少出去了三、四丈的距離!

這便是輕身功夫到了「陸地飛騰」法的極致——「縮地成寸」之術了,若有識貨的武林人物看見,定然會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來說擁有這等輕身功夫的人,都已經成為傳說的人物,但是現在居然一下出現了兩個,而且還是如此年少的兩個,根本就是兩個大孩!

只看他們臉上,在這樣的天氣下,頂著如此大太陽趕路,臉上身上居然沒有一滴汗冒出來!兩個人的目光均似是平平無奇,只是比平常人的目光要清澈一點點而已,並無出奇之處。

難道,這兩個人都已經到達了內力先天之的返璞歸真之境不成?那可是內功傳說的境界,沒有一個甲的精純功力,你想都不要想,難道這兩人竟是所謂返老還童的絕世高人?!

這兩個大孩,一男一女,男孩俊秀之極,當真如玉樹臨風一般,尤其是嘴角時常掛著一絲和藹可親的笑意,讓人在看到的同時更是從心底油然想起一句話:謙謙君,溫潤如玉。誰能夠想得到,這個俊秀之極,和藹可親的少年,卻是一個曾經在一戰之,縱橫數十萬兵馬,手下殺人足有數千之多,更令整個天下都為之震動的瘋狂殺神?

女孩似比男孩還要略小一點,一身雪白衣衫,一張俏臉如花似玉,當真有傾國傾城之色!就這麼漫步走在路上,卻如是凌波仙,突然降臨人間,渾身不帶絲毫的煙火氣息,使人一眼看到,便會情不自禁的感到自慚形穢,不敢逼視。臉上更是自始至終的掛著慧黠的笑意,顯然心極為快樂。

真真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和!這兩人正是李義與黎雯兩個人。現在的他們,已經繞過了西荊地界,距離北戴振東城亦不過不到百里的路程。齊天門的突然冒出,陰錯陽差之下,暫時性的去掉了天下牌主這個最大的威脅,李義長期以來被追殺積蓄在胸的鬱悶總算徹底的爆發了出來,索性就以本來面目,堂堂正正地走在大路之上,倒要看看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找死,也好出出這些日以來胸積壓的無盡悶氣!

哪知道兩人走了一天半,居然一個鬼影也沒有遇見!這讓亟欲發泄一番的李義極度的鬱悶起來。難道我現在的行情居然是如此的不看好?連個劫道的也沒?

看到李義的臉色,知道李義心意的黎雯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沒有人出來給你試試手,鬱悶了吧?」


李義恨恨的道:「真是怪了,那幫雜碎那天一下聚集起了將近兩千人,現在可倒好,一個鬼影也沒有。難道他們就這麼乖?或者,我們的行蹤就這麼隱秘?他們居然不能打探得到?」

黎雯莞爾一笑,道:「這個你倒不用擔心,這兩天來,以我們的高調,發現我們的人自然不在少數,但大多是單獨行動或者是小股人馬,你難道以為,他們寥寥數人就敢來惹名震天下的李義李大公子?輕捻您大公子的虎鬚?!那不是耗子給貓當伴娘,活得不耐煩了嗎?怎麼也要聚集一些人手,自我感覺有些把握的時候才會出來、才敢出來,不用著急,我想這一刻應該不會太遠在已經進入北戴境內,已可說是東方家的勢力範圍,若是別的家族怕了我,那還說得過去;怎麼東方家和齊天門也全然沒有了動靜?這件事情我總覺得不同尋常。」

「什麼不同尋常?」黎雯小嘴一披,鄙夷的道:「你可真成了豬腦袋了!齊天門與還君公道大戰,兩敗俱傷的說,連還君公道都受了重傷,你以為他們還能剩下幾個完整的?現在哪裡還有實力再來圍攻於你?至於東方家……」黎雯正說到這裡,突然住了嘴,興高采烈的叫了起來:「你看你看,來了來了,咯咯咯,來了劫道的了!哇咔咔!」

李義翻個白眼,這丫頭還真是另類,看到有劫道的居然是如此的興高采烈,若是一般的毛賊豈不是被她一下嚇跑了?雖然自己也是很高興的!

李義注目望去,只見前面三四十丈之外,路兩側幾乎在一瞬間突然湧出許多人來,攔住了道路,直可說是密不透風。人人步履矯健,個個神完氣足,看得出來,來人身手皆為不弱。

不過李義心卻有些納悶,單憑這些人就要將自己攔住在這裡?那未免太高看他們了,也太低估了自己!一念到此,李義內力發動,神識無聲無息的向著四面八方探測了出去。

當先一人陰聲道:「李義,你膽不小呀!明目張胆的便走到了這個地界,莫非以為天下便無人治得了你嗎?」

黎雯格格嬌笑,低聲道:「李大公子,這下你可以好好把握機會的過把癮吧。」

李義瞪她一眼,低聲道:「我突然想起了一句順口溜,非常貼切:東方家人,真是邪門;說著王八就來鱉。嗯,跟說曹操曹操到是一個意思。」黎雯忍俊不住的捂著肚嬌笑起來。這邊,凌天已經哈哈笑道:「這天下能治得了我的人嘛,絕對不在少數,很多,很多;但,卻絕不會是閣下。給本公子報上名來,本公子手下向來不殺無名之輩!」

聽到李義說出這句前世說書甚為經典的「手下向來不殺無名之輩」,黎雯更是笑得死去活來,索性捧著肚蹲在了地下,旁若無人的嘰嘰咕咕的笑起來,美人一笑,傾國傾城。不過美人如此沒有儀態的大笑,傾國傾城肯定是沒有份了。

這些人雖然還沒有說明自己來歷。但李義已經料定,這必是東方家的人無疑!事實上。在北戴地界上,能夠第一時間得到自己消息,並安排劫殺地,除了東方家,確實也沒有別人有這個實力,有這個膽量了。

那人轟然大笑,踏前一步,前腳落地,突然發出了「轟」的一聲巨響,周圍塵土頓時飛揚了起來。卻是他面對強敵,心極度緊張之下,無意已將本身內力遍布全身,每一個動作均是不自覺地帶上了全部的力氣!大喝一聲:「李義出來受死!」他語音之也是不自覺地帶上了深厚的內力,直震得遠近陣陣轟鳴之聲,看那氣勢,倒是頗為有些駭人。


「你來?還是我來?」李義笑了笑,向黎雯道:「看這大傢伙緊張的,渾身都快綳起來了。我敢打賭,此刻這傢伙的小肚上肯定是六塊腹肌一同出現,七塊壘分明。不信的話,我把他衣服扒了給你看看,就賭一個稱呼。如果你輸了,從此以後,你地名字叫旺財,如何?」

黎雯咯咯一笑,臉上一陣暈紅,白了他一眼,撅起了小嘴,道:「他們來找的是李義,又不是我;跟我有什麼關係?還打賭?真是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無聊的人!誰管他腹肌是六塊,還是八塊,很稀罕嗎?」

「到底有沒有膽量賭?」李義循循善誘地道:「記得無論什麼時候,你跟我打賭還從來沒贏過哈哈,可憐地小妞。」

「賭就賭!怕你嗎?」黎雯噘起了紅唇。「就由你來出手,我才懶得動呢。一群大男人,沒得髒了我地手,你也是大男人,難道還要我這個小女子幫手嗎?!」

「只怕你就算置身事外也會有人找上你。」李義嘿嘿一笑。湊近了黎雯的耳朵。擠眉弄眼地道:「沒看見嗎?這些人,一個個看樣就全是色中餓鬼,剛才好多人在看著你狠狠地咽唾沫,也不知道心裡是咋想地。你能猜到他們在想什麼嗎?嘿嘿……嘿嘿……」

黎雯粉臉一紅,一伸手便捉住了李義地耳朵。惡狠狠地道:「你再敢說一句試試?」 李義呼痛,壓低了聲音道:「單是這麼幾個人,豈敢攔我地道路?一定還另有埋伏,兩側林子,另有幾股比較危險地氣息在盤繞著,我們身後,也有幾名高手在埋伏,我們兩個之間,切切不能兩個人一齊上陣,一定要一人出戰,一人掠陣,觀戰地可比戰鬥地擔要重得多。你還是好好思量一下,我怕你武藝低微,萬一被人抓了俘虜,可就不大好辦了!如果你真被他們捉了俘虜,你說我是束手就擒地好,還是直接走人地好?!」

「咚!」卻是黎雯氣急之下在李義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將他踹了出去。口恨恨地罵道:「你才被人抓了俘虜!你要是被人捉了,本姑娘是絕對不會去救你地!」她本來聽地李義分析得頭頭是道,心大為贊同。正豎起了耳朵全神貫注地聽著,頻頻點頭,哪知道李義最後話題一轉,居然說她被人抓了俘虜!這讓黎雯心頓時升起一種被他耍弄地感覺,一時間惱羞成怒起來。

那邊四五十個人顧忌李義武功,雖見他二人在秘密商議,卻也不敢主動動手,正在觀望間,突然看到兩人居然反目,那少女居然將李義一腳踢得凌空飛了過來,姿勢狼狽至極!不由一個個大喜過望,刀劍齊出,向著李義橫在空的身體便剁了下去。

眼看便能將李義亂刀分屍,就在此時,異變陡起,李義狼狽萬分摔出的身體,突然在半空一頓,接著猛地沉了下去,還未落到地上,便貼地疾飛,便如是大風颳起的一片樹,迅捷無倫地飄進了人群之!

一干人等還未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李義雙掌已經如同兩把開山大斧一般分左右劈了出去,咔嚓幾聲脆響,頓時慘呼聲震天響起,四名大漢一跤跌倒,卻再也站不起來,小腿從脛骨處生生折斷,居然如同被利刀砍斷一般,,整個的下半節小腿掉落了下來,那八隻斷腳帶著半截小腿還穩如泰山的站立在原地之上,咕嘟咕嘟的向上冒了兩下血沫,場面血腥詭異之極。

倒下的四名大漢身所待之處,整個地面更已被鮮血徹底染紅!一個個痛不欲生的在地面上翻滾著,嚎叫著,聲音之慘,足以嚇阻小兒夜啼,每人都難以想象自己的殘酷遭遇竟是現實,畢竟片刻之前,自己還完好無損,現在卻已經是無腿廢人!

在場所有人眼瞬間泛起恐懼的光芒,手舉各式兵器,呆在當地,眼看同伴的慘狀,一個個背心禁不住的發涼,又好幾人只覺喉頭一癢,直接吐了一個天昏地暗。

在他們身後,李義好整以暇的負手而立,一身白衣如雪,居然未曾沾上半點血跡!看著面前慘狀,李義拍了拍手,笑吟吟的道:「我已經出來受死了,但你們也要有點誠意才行啊!就這架勢,倒的倒,吐的吐,呆的呆,怎麼讓本公受死呀?噢,你們想讓本公噁心死嗎?這倒也是一個好辦法!」

那領頭的大漢怒吼一聲,雙目頓時變得通紅,腳下一蹬,整個人如同閃電一般向著李義沖了過來,手青鋼劍迎風一抖,半空頓時綻開了四五朵燦爛的劍花,寒森森的向著李義當頭罩下!

李義大笑一聲,白袍一閃,竟然便用一雙肉掌,穿入了漫天劍雨之!便如是一隻雪白的蝴蝶,突然飛入了花開遍地的梨花林!

那大漢驚駭之極,明明自己手持利劍佔了便宜,但他卻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佔便宜的其實是李義才對!對方只在自己胸前方寸之地活動,區區只有三尺長的輕靈長劍居然有些過於巨大的感覺!空有一身勁力,竟是感覺半點也用不上!只覺對方的一雙肉掌在自己的劍雨之穿插來去,時而兩隻手指捏住了劍鋒,時而一隻肉掌拍上了劍脊,時而一隻手掌卻摸到了劍柄之上……

自己進,則李義緊貼著自己隨之而退;自己退,李義照樣如影隨形的緊緊跟上!這……這是什麼打法?大漢的心早已經叫苦連天,自己也是縱橫半生的狠辣角色,今天這是怎麼了,竟是這般的縛手縛腳!

「難道自己今天要死在這裡!?」那大漢莫名間升起一個絕望的念頭!

交手不過片刻,那大漢已經渾身大汗淋漓,氣喘如牛!兩隻眼珠也幾乎瞪出了眼眶,他清晰地感覺到對方已經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殺死自己,卻是遲遲不下殺手!外人看來,兩人似是打的難解難分的樣,其實他自己心知肚明,自己早已敗了,早已經敗的不知道應該死了多少次!

他們這些人固然是用來拖延李義,製造機會;但李義又何嘗不是利用他們,引誘暗那幾名高手出擊?雙方各有算盤,內心都打著鬼主意。

周圍,幾名大漢看不出其奧妙,見兩人斗得難解難分,居然齊聲喝彩:「大哥好劍法!」

「加把勁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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