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三人跟著宋桓轉過屋子來到屋后的小院,之後映入三人眼中的就是那一排排的小板凳和板凳上坐著的一個個身帶校徽的學員,學員大概有十七八個,一排排坐在那裡,已經把不大的小院擠滿的滿滿當當。學員年齡也各有差異,最小的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最大的已經有接近三十歲的年紀。
宋桓帶著三人來到小院中,手指上光華一閃,三個和院中一模一樣的小板凳出現在他手中。隨後宋桓將板凳分別遞給三人道:「有些擠,今天你們就先將就著一下,明天我把籬笆再向外擴些就好了。」
齊昊三人連忙接過板凳隨後在院子中的一個角落勉強坐下,老老實實的聽課。說也奇怪,自從進到天黎學員之後,蕊蕊這個少女土匪出奇的老實,這倒讓一路聽著她鬧騰的齊昊有些不習慣。
宋桓看到三人落座沖著他們輕點了下頭,隨即面朝小院里坐著的眾人道:「剛才講到更貼近的感悟大道法則而不用擔心被法則同化的小技巧,那麼……」
齊昊發現宋桓開口的一瞬,本來還有些嘈雜的小院霎時沒有了聲響,坐在下面的眾學生不論年齡大小,皆認真的看著宋桓,聽著他的講授。
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宋桓此時掌心懸停著一滴小水滴,沒有任何的勁力波動,但是水滴就那麼奇異的懸在他的手心,宋桓順手從地上抄起一根麥秸稈對著下面坐著的學員說道:「現在大家給大家講解一下水之道。」
隨即宋桓將麥秸稈從懸浮的水滴一端輕輕的刺入,又很順利的從另一端刺出,然後拿著麥秸稈的手一松。麥秸稈橫切過水滴然後輕飄飄的落地,而本來水滴又恢復原形,沒有絲毫變化。
「水無常形,可包羅萬物卻又不容萬物,看似柔弱,但卻是真正的無物可破。」宋桓言罷看著幾個年紀小的學員有些迷茫的眼睛,隨後托著水滴的手掌一撤,掌中懸浮的水滴自然滴落於地滲入土壤,「大家是不是覺得這樣,滴水入土,依照五行相剋,土能克水就把水之道破了么?」
宋桓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留出時間給學員思考,略等了片刻才繼續講解道:」大道本源本就不分強弱與相剋,皆為規則之力的現化,只在乎你領悟多少而已。「
隨著宋桓的話音,一團小小的火焰出現在水滴滴落處的水漬之上,火苗閃爍將水跡烤乾,隨著溫度的升高一縷縷可見的水汽裊裊,被宋桓聚於掌中,不多時一個拇指大小的霧氣團出現在宋桓掌中。
宋桓掌心勁力輕吐,霧氣團被勁力壓迫的不斷向中間聚攏凝結,不大功夫便凝結為一個和剛才一模一樣大小的剔透水滴。
「這就是混沌道則中包含的水之道,眾位同學感悟大道軌跡,很多是直接感悟,如此便會艱澀難懂,有些更是在瓶頸中不得進步。
那樣不妨嘗試我今天所做的,單單尋找一條小道,如水,如火,悟至深處便可一道通道道通。」宋桓講完看到在做很多學員若有所悟的樣子微微一笑,便轉身進了身後的小屋。 兩個時辰的時間,齊昊聽著宋桓的講授不不禁大為欽佩。宋桓的並沒有直接教授各種戰技秘法修鍊法門,而是用簡簡單單的最為常見的幾種天地規則便把一條道展現在學員面前,滲入淺出,根本不需要去多麼高深的境界便讓人清楚明白,單看身邊根本沒有修鍊過的亞麻發色少女一臉透徹的表情便能明白。
齊昊、蕊蕊和亞麻發色的少女看到宋桓進屋之後不少學員起身離開一時有些發獃,他們今天過來之後還不知道住在哪裡呢。
」這位學長。「齊昊沖著身邊的一個年紀約為二十五六歲上下身材高大的男子抱拳道,」請問新來的學員是怎麼安排住宿的?「
男子本欲起身離開,聽到齊昊的話低頭看了他們三人一眼憨聲道:」你們就是今年的新學員吧,你們的住宿不是應該是接引老師安排的么?怎麼會不知道,是哪位老師接引你們入院的?「
」風千老師。「
」呃……風千老師接引的?怪不得,那你們應該找歆校長,正好也要吃飯了,你們和我一起去食堂吧找她吧。叫我劉軒就行了。「男子聽到風千的名字有些驚異的看了三人隨即開口道。
齊昊三人對視了一眼,然後跟在劉軒的身後離開了小院。
三人跟在劉軒身後一路在磚瓦房之間的小徑上穿行。直到這時,沉寂了大半天的蕊蕊才好像復甦了一樣,腳步蹦跳的走在他們身邊,一臉興緻勃勃的看著四周。
」妹子,你叫什麼啊?還沒見你說過話呢。「蕊蕊看了一會兒便憋不住嘴了,沖著亞麻發色的少女問道。
原本低著頭安安靜靜走在他們身邊的亞麻發色少女聽到蕊蕊的問話突然一驚,好像被嚇到了一樣,抬頭小心的看了蕊蕊一眼,然後滿面通紅的低下頭去,聲音低低的吭哧道:「我……我叫菲歐娜。」說完之後臉色愈加羞紅,頭都快垂到胸口了,小碎步邁的更急,好像誰在追趕她似的。
蕊蕊看到她這個樣子,好奇心更起,悄悄的湊到齊昊耳邊道:「不會是她喜歡女人吧。」
「不……不是的。」齊昊心中有些哭笑不得正要開口,就聽見菲歐娜細若蚊叮的聲音傳過來。
蕊蕊聽見之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沖著齊昊吐了吐舌頭,臉上倒是一點也不尷尬,對著菲歐娜擺了擺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說你也太害羞了吧,說個話臉紅的跟什麼似的,咱們女人就該拳打東域腳踏西荒才對。」
蕊蕊的話音未落,菲歐娜還沒什麼動靜,倒是吧在前面給他們三個帶路的劉軒給惹笑了。
劉軒回過頭笑著對蕊蕊說道:「單據我所知,咱們學校的老師至少有三位都是准步天境界,可還沒敢說出拳打東域腳踏西荒,你這姑娘的志氣倒是不小。」
「他們不敢不代表我也不敢,到時候要把所有我看不順眼的男人都一鞭子抽成豬頭。」蕊蕊一挺小胸脯,亮晶晶的大眼恨恨的瞟了一眼齊昊,隨即憤憤的說道。
齊昊看著蕊蕊的樣子,忍不住臉上帶著一絲壞笑伸出手按在她的腦袋上,隨後用力把那一頭柔順的髮絲揉成鳥窩。
「啊~」
蕊蕊尖叫一身,閃身跳開,一邊怒視著齊昊一邊拿出一把小梳子仔細的梳理被揉的亂七八糟的頭髮。而一邊的菲歐娜則是有些疑惑的看著齊昊二人,有些弄不清他們兩個的關係。
「到了。」
就在他們鬧騰的時候,劉軒帶著他們來到一處簡單的磚瓦房屋之前道,「這就是咱們天黎學院的食堂了,進去吧。」
齊昊停止了和蕊蕊的笑鬧,跟著劉軒進到食堂之內。
食堂裡面並不大,只有兩條長桌,大概五十多個座位整齊的擺在長桌兩側,此時不少人已經端著飯菜坐在那裡吃著。
「走吧,去領晚餐。」
劉軒帶著齊昊三人來到食堂的一角,然後就看到腰間束著圍裙一身廚娘打扮的歆姑帶著幾個婦人模樣的女子站在幾口大鍋後面。
看到幾人到來,歆姑笑眯眯的看著齊昊三人開口道:「今天還習慣么?我給你們找的老師不錯吧。」
不知為什麼,蕊蕊一見到歆姑就馬上收起了小梳子,像個淑女一般的乖乖站在一旁。齊昊有些奇怪的看了蕊蕊一眼隨後回答歆姑道:「宋桓老師卓絕之能,學生只是半日便受益匪淺。」
「你這話倒是不錯,宋桓那小子要說侍弄花草種田耕地的名聲在咱們學院那是頂風臭三里,再肥的地交到他手裡半年不過就能給弄荒了,不過其他的本事倒是不錯,尤其是教學生,那真……算了,不說了。」
「歆姑,當著孩子的面就不要說這些了吧。」歆姑話音剛落,一襲儒衫的宋桓便從食堂大門處走了進來,雖然是埋怨,但依舊面帶微笑,一副謙謙君子的風範。
「好了,你們幾個的飯。」歆姑說話的功夫她身邊的幾個婦人可沒有閑著,把齊昊四人的飯菜盛好遞給他們道。
「劉軒師兄啊,咱們歆校長怎麼會在這做菜?不會請不起廚子吧。」
齊昊四人接過飯菜剛找了個角落坐蕊蕊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不是請不起,咱們天黎學員這裡除了學員之外就只有教員,沒有校工的。
除了已經畢業的師兄師姐和在外遊歷的師長,我們和外界基本很少交流,什麼都要自給自足,你們進來的時候也應該看到外面不少種著莊稼的土地,那些都是咱們自己開墾的,我也有自己的地,今年種的是蘿蔔,回頭你們安頓好了我送你們兩筐,水靈的很。」
「那這麼說咱們吃的喝的都是外面那些地里自產的?」齊昊也有些稀奇起來開口問道,天黎學院在外被稱作星空下的不倒豐碑,如果都種菜了哪來的時間修鍊。
「可不是,還有些不太會侍弄莊家的就餵豬,做飯,打掃村子,各有分工的。當然沒有人會逼你的,像宋桓老師,據說是天禹皇朝中豪門大族的嫡系子弟出身,從小錦衣玉食,所以對農活什麼的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不過宋桓老師他境界高,人也好,也不吝指導我們這些學員,所以就經常會有學員被收進來之後讓宋桓老師帶著。」 「那歆校長呢?」蕊蕊有些搶問道。
「歆校長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可跟你們說啊。」劉軒說到這裡四下看了一眼,然後壓低嗓音繼續說道,」據說最早的時候咱們這裡是請的有專門的廚師的,只是當年歆校長入學之後不多久便把廚子給氣跑了,上一任校長就罰歆校長負責整個學校師生的吃喝,一直到現在。」
之後無話,一頓飯吃完,劉軒給他們指了下自己居住的位置之後便離開了。齊昊三人待歆姑收拾完碗筷才隨著她離開。
「你們就住在這裡吧,正好是個三聯排的房子。被褥和日常用品下午的時候就給你們準備好了,以後你們至少七年的時間都會在這裡。」
「那……那我們的地呢?」歆姑說話完轉身要走的時候,一直顯得怯怯的菲歐娜,低聲問道。
聽到菲歐娜的話,歆姑轉過身來,有些似笑非笑的用眼睛掃了他們三個一眼,隨後看著菲歐娜道:「你要種地?」
菲歐娜這個害羞的小姑娘明顯被歆姑的神情嚇到了,聽到她的問話趕緊搖了搖頭,隨即愣了愣,又點了點頭。
歆姑點點頭,隨後看向齊昊和蕊蕊道:「那你們兩個呢?也要種地么?」
」這個就不必了,我覺得還是修鍊來的重要,就是不知道咱們天黎學員的圖書館是學員都可以進么?「齊昊看到蕊蕊又成了悶嘴葫蘆便上前答道。
」圖書館?「歆姑有些狐疑的看了齊昊一眼,隨即接道,」咱們這沒圖書館啊。「
」沒有?「這下換成齊昊有些愣住了,自己從輪迴之中醒來這幾年,想方設法尋找荒古時代的真像,天黎學院目前看來是唯一有希望能找到線索地方,可是,竟然沒有圖書館,難道老管家和曾叔都在騙自己?
」你從哪裡聽來說咱們學院有圖書館了?「
」可……可,可這是個學院啊!「
」是學院沒錯,咱們學院從來都是只引路不教書,哪裡要圖書館這種東西。又不是教書識字的書院,修鍊都是走自己的路,看著別人的東西能修鍊出個什麼。「歆姑頗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道。
齊昊聽到歆姑的話立刻就有些蔫了,也對,老管家和曾叔都沒曾進過天黎學院,只是想當然的認為這座星空下的第一學院會有線索而已。
」不過,當你到了一定境界的時候,還有什麼東西解決不了說不定可以問一問天,上面住著兩隻老妖精呢。「歆姑接著有道,同時手指指著頭頂的混沌氣流說道。
」妖精?「聽到這話,齊昊、蕊蕊和菲歐娜皆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一眼頭頂,只見一團團的混沌氣流不停的沖刷這片大地,混沌中除了朦朦朧朧的混沌在天道規則的駕馭下流轉之外並沒有看到什麼其他的事物。
」現在給你們說了也沒用,早晚能見到他們的。走吧小姑娘,看你這手上的繭子肯定干過不少農活吧,歆姑我給你找塊肥點的地去,也省的那麼好的地讓他們那幫小兔崽子糟蹋。「歆姑也沒有過多解釋,拉著菲歐娜便轉身離開了。
齊昊又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無間混沌,瞪到眼睛疼了也沒看到什麼東西便有些沮喪的嘆了口氣,低頭推門進了分屬於他的房間內。
來到房間內,齊昊四下打量了一眼,房間不大,但是五臟俱全。
小屋是典型的磚瓦房,兩扇窗戶開在朝南的方向。一張四方矮桌擺放在屋子正中,沒有椅子,只有兩個坐墊放在桌子旁。
房角是一張磚頭壘起來的炕,上面鋪著現成的被褥。一個大約齊床高的木箱子擺放在床頭處,上面放了一個臉盆,臉盆內則是毛巾,水杯等日常用具,木箱旁靠著一個洗腳用的木盆。除了這些其他的便沒有任何東西了。
齊昊脫下鞋子一頭撲到在床上便不想動彈了。
……
「砰、砰、砰」
第二天一早,齊昊還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到大力的敲門聲。有些不情願的揉了揉眼睛,齊昊踩著鞋子磨磨蹭蹭的打開了門。門剛打開一條縫,就被外面的人用力的推開,齊昊不提防之下被推的一個趔趄,還沒站穩就看到一身火紅的蕊蕊沖了進來。
「你怎麼還沒起?」
還不待齊昊說話,蕊蕊便看著他一腦袋的亂髮詫異的問道。
不怪蕊蕊會奇怪,要知道從天禹城一路走來,每次蕊蕊和奕華在睡覺的時候,齊昊大多時間坐在一旁修鍊,偶爾小睡一下也總是很快便醒來,每天造成從來都是齊昊最早醒來。
齊昊聽到蕊蕊的話也反映了過來,似乎昨晚自己在床上趴著不知是什麼時候便睡著了,這是從輪迴中醒來睡的最踏實的一覺了。
「別發楞啊,趕緊去上課,菲歐娜還在等著咱倆呢。」蕊蕊看到齊昊有些呆愣愣的便做兇惡狀齜出兩顆亮白的小虎牙揮著手中的紫金軟鞭氣勢洶洶的道。
齊昊聽到蕊蕊的話朝門外看了一眼,正好見到一顆頂著亞麻色枯澀長發的腦袋悄悄沖著裡面探來。碰到齊昊的目光之後腦袋的主人明顯很慌亂,忙不迭的收回頭去,一個不注意腦門還狠狠的在門框上撞了一下。
「咚。」
」呀~「
一聲痛叫還沒來得及發出便被菲歐娜自己捂進了嘴裡。
」這也太害羞了吧「齊昊看到剛才的一幕有些想笑,但是怕笑出來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更加一旁蕊蕊眼珠子瞪得溜圓便憋了回去。
齊昊打了盆水洗漱了一下,隨後便跟著蕊蕊和菲歐娜來到食堂,他們來的時候其他的人都已經吃過了。歆姑正在收拾碗筷,看到他們三個進來,沖著廚房的位置挑了挑下巴說道:」還給你們三個留了點東西,自己熱熱吃吧。「
三人有點灰溜溜的鑽進廚房,把剩下的剩飯剩菜胡亂熱了熱,吃完飯也不敢在食堂多呆,直衝著宋桓的小院奔去。
今天宋桓的小院子倒是沒有昨天下午那麼擠,只有七八個靠前的位置上坐著幾個學員,最大的也不超多二十歲。
看到三人進來,宋桓只是對著他們點了下頭示意自己找位置便繼續講道。
後來齊昊才知道,只要是超越破神境界的學員,導師們便不會多加干涉,大多早上是有自己的事情的,有些侍弄莊家,有些自己修鍊,而破神境界的則是強制性的要求每日跟隨自己的導師聽講。 就這麼著,齊昊算是在天黎學院內安頓下來,每日白天去宋桓處聽講,而晚上則大多是用來修鍊圖仲家族的功法。
從輪迴沉眠醒來的近四年時間,齊昊幾乎每日不停的運轉功法,天地精氣轉化的勁力大多融於骨骼肌理之中,即便如此,留存與丹田之內的勁力也濃如同霧靄一般,但是也就僅止步於此。
此後不論齊昊再怎麼修鍊,勁力也不會增長一絲,甚至限於本身功力的桎梏,吸納而來的天地精氣也無法再融入肌肉筋骨用來提升身體強度。
似乎齊昊的修鍊之路從此便被斬斷,但是齊昊依舊不信邪的一遍遍運行功法,但是每每結果依舊。
轉眼半個月的時間過去,本次的開院收錄已經結束,除了齊昊、蕊蕊、菲歐娜之外,餘下的十幾天時間裡,只有一個大約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順利過關進入天黎學院成為這一屆的最後一位學員。
齊昊第一次見到這個小男孩的時候差點激動的要跳起來。
這個小男孩一眼看去就是個普通的小孩子,但是明顯不同於一般的東西兩域人的是,他的手臂和身高的比例比普通人要大的多。
小男孩垂下雙臂之後手指和膝蓋齊平,每個手指的指端都有幾片細嫩軟儒的粉色鱗片長出,而兩隻帶著螺紋的肉色小角從紫色的頭髮里隱隱冒出了點頭。
其他人可能會因為小男孩的樣子覺得奇怪,可是齊昊卻是認得的,這明顯就不是人族,而是上古萬族之中的霸絕一方的大族,通臂赤蛟,說是蛟卻生來是人形,這一族特點就是頭生赤角,雙臂及膝,荒古中各個時代該族都曾出過蓋代強者。
小男孩是被藍衣白髮的風千帶著來到宋桓的小院的,風千依舊是面無表情,淡淡的在前面走著,而身後的小男孩則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一張帶著點嬰兒肥的白凈小臉上三四道沾著灰塵的淚痕一直延到下巴,明顯是特製的衣服袖子近乎拖到地面,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抽抽搭搭的跟在風千屁股後面走著。
」宋桓師兄,這是今年最後一位收錄的學員了。「風千臉上不帶任何錶情,乾巴巴的沖著宋桓拱了拱手,隨後好像把應該自己教導的學員交給其他人是很理所當然的一樣,轉身便離開了。
宋桓不以為忤,只是溫和的笑著點了一下頭,待風千走後,宋桓蹲下身子,伸手擦了擦眼前哭的鼻涕冒泡的小男孩臉上的淚痕和聲問道:」怎麼了?為什麼哭?「
小男孩偷眼看了看,發現風千不再身邊,頓時止聲,用長出一截的袖子在肥嘟嘟的小臉上用力的揉了揉將淚痕擦掉,腰板一挺,臉蛋朝天,鼻孔對著宋桓道:」下站者何人,給本皇報上名來。「
宋桓看著小男孩這幅神態,再想想風千那種生人勿近的冷漠性格,有些好笑的站起來,搖頭失笑道:」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會哭了。「
「放肆,當著本皇的面,竟然任意嬉笑,成何體統,快給本皇蹲下。」小男孩看到宋桓站起來,不由得有些著急,鼻孔也不對著人了,上前拽著著宋桓的衣擺用力向下拉扯著說道。
宋桓也只是呵呵笑著伸出手指在他頭頂的肉色小角上彈了一下,隨後勁力透體而出,一股輕柔的力量推著小男孩落到菲歐娜身旁的凳子前。
小男孩一雙手捂著被宋桓彈了一下的肉色小角,臉上帶著一副委屈的神色,嘴巴憋著,一雙溜圓的大眼中水盈盈的,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
「小朋友,不哭,乖乖哦,來姐姐抱抱。」蕊蕊從小男孩被帶進來看到這麼個小正太眼睛就在放光,此時不由小男孩分辨,直接狠狠的把他的腦袋抱在懷裡,兩隻手不停的把小男孩胖嘟嘟的小臉當麵糰揉著,同時還一臉哈喇子的嘿笑著盯著那雙剛剛冒出頭髮的肉色小角。
「大膽的凡人,放開本皇,放開本皇。」小男孩被蕊蕊猛的一帶摟緊的懷裡,隨後便不停的在蕊蕊的懷裡掙扎,臉蛋漲的通紅,甚至一雙嫩嫩的肉色小角也急的變成了暗紅色。奈何年齡實在太小,境界太低,一張肥肥嫩嫩的臉蛋被蕊蕊牢牢的捧在手裡不停的揉搓著。
「哇……嗚嗚嗚……」
小男孩終於崩潰了,也不掙扎了,嗷的一聲哭出聲來,蕊蕊則是沒心沒肺的依舊笑嘻嘻的逗弄著他。
「好了奕蕊,把他放下吧。宋桓老師要開講了。」在一旁的菲歐娜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了拉蕊蕊的衣角說道。經過半個月的相處,菲歐娜明顯沒有最一開始見到他們的時候那麼害羞,但是說話依舊柔聲細氣。
蕊蕊聽到菲歐娜的話之後,在小男孩的臉上又用力揉了兩把才鬆開手。這位一直口中自稱本皇的傲嬌小正太此時頭髮蓬亂,一雙眼睛水汪汪的透著委屈,胖胖的臉頰被揉的通紅,嘴唇哆嗦著從蕊蕊懷裡撤出來,閃身躲在菲歐娜身後,有些怯怯的用眼角掃著蕊蕊。
蕊蕊嘿嘿一笑,沖著他伸過手去,小男孩一個機靈,嗖的一下躲在菲歐娜身後不敢在露頭了,而蕊蕊則彷彿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一樣,坐在那裡前俯後仰的咯咯咯壞笑。
……
天黎學院雖然是被無間混沌環繞,但是卻布有大陣,因此四季分明,齊昊剛來的時候還是三月的天氣,不知不覺間這片小陸地已經開始下雪。
大半年的時間,在天黎學院之中有老師的指導,加上濃郁到化不開的精氣與無處不在的混沌規則現化,蕊蕊的修為已經穩固在准化血境界,神魂境界已經領先修為先一步突入化血境,差的只是體內勁力量上的積累,這還是蕊蕊到處搗蛋不愛修鍊的原因,若是多努力一些想必早已進入化血境。
而菲歐娜的修鍊天賦更是近乎妖孽,進步可謂大的嚇人,僅僅半年的時間便從原本一個連武道基礎都沒有的普通平凡少女達到破神初期,算是正式進入修者的世界。
要知道世間大多數的人終其一生也就是止步武道巔峰,即使少數能突入破神的大多是體內勁力量的積累,以力破界。
而菲歐娜卻並不是如此,她如同一塊璞玉,通靈剔透,擁有異樣的靈性,彷彿一夜之間開悟了一般,靈魂神念直接升華入破神境界,隨後才開始正經修鍊,可以說這半年的時間她大多都只是體內勁力的積累而已。
而名那名叫木棲柚的通臂赤蛟族小男孩也從武道巔峰突入破神境,算作是一名正式的修者。 所有的人在這半年的時間皆有進步,紛紛突破。唯有齊昊,半年的時間過去了,每日感悟混沌之中的大道法則,神魂境界飛速提升,已經隱隱達到碎玉巔峰,但是修為卻依舊無法提升,每每吸納精氣皆散於虛空,甚至齊昊的身體也限於修為的約束無法容納更多的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