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談論,徐先生那番婚姻失敗的言語到底是從何而來?
隨後,有人扒出,春節期間,徐太太並未留在首都。
一時間,網路上的言論紛沓而起。
安隅並不是一個喜歡關注外界新聞的人,對於那些流言蜚語,只要不觸及利益,都選擇忽視。
而徐紹寒呢?
只要不觸及底線,能忽視亦是不會浪費一分資源。
這日傍晚,徐先生一如往常接徐太太上班,二人亦是未曾歸家。
選擇了家小店,去用晚餐。
商場上的頂尖人物,被拍,很正常。
4月一日,是個令人尷尬的日子,有人在愚人節說真話,有人在愚人節說假話,但真真假假,全憑自己內心感受。
清晨,安隅踩著七公分高跟鞋踏入辦公室大門,唐思和捏著份報紙過來。
扔在了她辦公桌上,未有隻言片語。
但面色,不大好看是真。
照片中,是徐君珩的報道,接待外國領導人的照片被大幅度誇大,掛在頭版頭條上,上面,列出了他從政多年走過的道路。
且還有,徐紹寒與她的照片在。
大抵是一個是商界精英,一個是律政精英。
徐家可謂是人才輩出之類的報道。
「他們在消費你。」
安隅呢?
她很淡然,平靜的將視線從報紙上挪開,望著面色難看的唐思和,面色如常開口道:「不是很正常,人際關係中不就是你今天消費消費我,明天我消費消費你?商場上的人情往來不都是如此?你那麼激動幹嘛?」
「而且,我還沒那個能力能讓徐家消費的,」徐家什麼段位,她自己是什麼段位?
她能有那個本事讓徐家人去消費的?
要消費,也是她消費徐家。
唐思和聽聞安隅這番話語,懶得在跟這人辯論,轉身離開。
近期,羅薇的案子足以令他焦頭爛額。
唐思和走後,安隅轉動座椅,視線落在落地窗外,看著對面的高樓大廈,看著泛白的天空。
轉而,她踢掉了腳上高跟鞋,穿著肉色絲襪的腳尖緩緩的落在地毯上,輕點地毯,起起落落之間無數次。
那溫暖、真實的觸感在某一瞬間讓她,穩住了心神。
4月1日下午,安隅外出會見當事人,在咖啡廳遇到了許久不見的徐落微。
既然撞見了,便沒有避開的道理,她迎上去,打了聲招呼。
徐落微的圈子,大多都是首都名流,對方或許認識她,但她不見得認識對方。
「這是大名鼎鼎的安律師吧?」那人望著安隅,笑問徐落微。
「我弟妹,安隅,真是副市女兒華芙,」徐落微開口介紹。
安隅聞言,客氣點頭,點無過多話語。
「安律師還真如網傳那邊,高貴冷艷呢!」華芙話語出口,稍有些刺耳。
而安隅呢?
淡笑默然,開口道:「高貴冷艷算不上,只是不喜歡跟陌生人浪費過多時間罷了。」
話語落地,她同徐落微道了句忙,先走了。
連多餘的眼神都未曾在給她一分。
完美的將人無視了個徹底。
氣的華芙吹鼻子瞪眼就差罵人了。
徐落微呢?
頗為淡然。
她見過安隅雷厲風行的模樣,自然也習慣了。
都說冤家路窄,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洗手間里,安隅從隔間推門出來在水池跟前搓手時,恰見這人推門進來。
四目相對,前者是淡然,後者是不屑。
「還挺巧,」華芙開口,望著安隅的目光僅是冷嘲。
「是挺巧,」她回應,伸手按出洗手液搓揉著自己的掌心。
華芙低頭看了眼,冷嘲開腔:「按在多洗手液,也洗不幹凈安律師手中沾染的人血吧!」
聞言,安隅搓揉著掌心的動作微微一頓,僅是片刻之間,快的令人以為剛剛只是錯覺:「聽說華小姐要結婚了?」
「結婚之前可要擦亮眼睛。」
「你什麼意思?」任何一個即將踏入婚姻殿堂的女人都受不了旁人對她婚姻的冷嘲熱諷,華芙也不例外。
安隅聞言,冷嗤了聲,伸手嘩嘩嘩的抽出一旁的紙巾,擦乾掌心的水漬,而後隨手將紙巾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字面兒意思,你自己理解。」
說完,繞過華芙準備離去。
伸手拉開門時,似是想起什麼,微微回身,笑道:「哦、對了、往後要是打離婚官司找我,我給你優惠。」
「安隅、你個賤人,」華芙站在衛生間破口大罵。
回應她的是厚重木門關上的聲響。
瞧,她多毒?
人家這婚還沒結,她就期望人家離婚了。
能不把人家氣的七竅生煙嗎?
出來,宋棠見安隅嘴角掛著淺笑,問道:「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碰到個傻子。」
可不就是個傻子嗎?
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離去,宋棠驅車,車載廣播放著這次羅薇公司的案件分析,【日化產業牽扯千家萬戶,一旦我們日常使用的東西中出現有毒物質,那絕對是令人感到心寒的一件事情,對於微唐集團此次事件,我們將密切關注】
「對於唐總母親公司的這個案子,你有什麼看法?」等紅綠燈之際,宋棠開口詢問安隅。
而後者、視線從前方緩緩的移到車旁:「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成熟是什麼?
成熟是你不會在去記恨那些跟你毫無關係的人,不會去浪費時間抹黑人家,踩踏人家。
成熟是原諒那些曾經不能理解的事情。
星與星塵 :知其全貌、仍保沉默。
這夜,安隅歸家,徐紹寒在外應酬。
徐黛邁步過來接過她手中的包包外套,笑意悠悠道:「先生說讓您晚上少吃些,回來給您帶荷花苑的糕點。」
「好,」她應允。
而後,視線在屋子裡尋著什麼。
「太太在找什麼?」
「貓、」她開口。
「在房間里關著,我去放出來。」
許是男女主人關係好了,連帶著磨山的傭人臉面上的笑容也多了些。
片刻,黑貓拖著尾巴過來,跳上了沙發,安隅伸手摟在懷裡,摸著她柔順的毛髮。
眼瞅著這貓,乖巧的不得了。
晚餐她依了徐紹寒的意,未曾多吃。
小半碗米飯的。
臨了上書房,將黑貓帶上去了。
這貓倒也算是乖巧,她在辦公,它蹲著身子坐在桌子上瞅著她,也不搗亂。
晚八點,安隅桌面上電話響起,伸手接起。
那側,趙景堯的話語從耳畔傳來:「趙家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聞言,安隅愣了半秒,隨即覺得好笑,問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這種事情問趙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比問她強。
「問你,才有實話。」
那側,訓練場上,趙景堯穿著軍綠色色上衣緩慢的走著,全然沒有平常訓練的緊張感,相反的,隨意很多。
夜色下,依然能聽見那邊的呼號聲。
「知道才有實話,不知道,拿什麼跟你說實話?」
正說著,黑貓喵了聲,趙景堯即將開口的話語哽在了喉間。
似是不確定問道:「養貓了?」
「恩、一隻黑貓,」她答。
「你還有這個閑心?」趙景堯冷嗤了聲。
「跟著我,肯定是要餓死的,總歸有人養,我負責欣賞,」她實話實說,若讓她一個人養貓,遲早有天會餓死人家。
億萬老婆難招架 ,不適合養寵物。
「那倒也是,」趙景堯開口,話語看似隨意,可路過他身旁的人隱隱約約都能瞧見這人嘴角的笑意。
臨了,收電話之前,那側,趙景堯話語帶著關心之意:「首都近來局勢動蕩,你自己多加小心。」
安隅恩了聲,算是應允。
局勢動蕩?
那是必然、
有人要上位,自然有人要下去。
眼下,首都官場各個人心惶惶,生怕砍頭刀下一秒就落到自己身上來。
就連趙波都在做應對之策了,安隅怎會不知曉?
這夜,徐先生歸來時,帶了荷花苑的糕點,親自送到了書房。
這人尚未走近,安隅便聞見了那濃厚的酒味兒。
以至於,徐紹寒提著荷花苑的外賣袋子將一推開門,便看見了自家愛人那眉頭緊蹙的嫌棄模樣。
這人前進的步伐猛然頓住。
站在門口數秒,狠狠瞪了眼人,將袋子掛在門把手上,轉身去了卧室。
去幹嘛?
洗澡。
能幹嘛。
安隅見此,笑意沛然。
4月2日,羅薇公司案件一審開庭,但一審,並不大順利。
只因對方來勢兇猛,且並不打算和解。